练了一段时日,孟斧觉察这门内功与之前所学并不相斥,且颇有通处,只是一个循序渐进,一个急于求成,但根基都属道家一脉。
又过两天,于光明再次召集众人,问了些修练的事,并加以指点,毕竟内功心法不比其它,尤其是初始,要极为小心,之后他传了一路四门云开手。
四门云开手乃正宗道家武学,后发制人,注重防守,虽谈不上精妙,却胜在实用,而且简单易学,为以后打下基础。
临去之时,他目光严厉,告诫众人要勤学苦练,相互拆招,有不明白的地方,可去请教大师兄许立真和二师兄杜明山,十日后他会一一过堂,再酌情施教。
练了一天,等到晚上,吃过饭孟斧就回房了,今天彭灿不在,说家中有事,学过四门云开手后就去了,至少两天才能回来,他是姑苏本地人,自然方便,说走就走,孟斧也落个清静。
洗漱之后,他盘坐在床上,装做修炼的样子,实则心中却在细细回想这几日的所见所闻,看看能否发现端倪。
据龙门情报上说,罗猎多半藏身于府,亦有可能不在,这样的人再是隐忍,多少有些异于寻常,而且还那么年轻,也许不经意就会显露出来,那他会是谁呢,是某个弟子,还是普通下人?
他想了半天,将每张见过的面孔都审视一番,无任何收获,只得作罢,抛去一切杂念,真正开始修练起来。
外面隐隐传来嘈杂之声,孟斧知道有的少年还在练功,未曾休息。又过了一会,终于渐渐安静下来,再无声息,而孟斧也早已进入空明状态,物我两忘。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道若有若无,极其细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那是脚步声。
孟斧缓缓睁开眼晴,若非他内力深厚,灵觉敏锐,怕是难以察觉。
沙沙沙……
脚步轻缓,走得很慢,越来越近。这里是二进院中末排一间,左侧有座假山,后面不远是院墙,位置有些偏僻,平日少有人来,那这深更半夜的又会是谁,这般鬼鬼祟祟,定然不怀好意,难道……
孟斧心念电转,慢慢躺了下去,呼吸均匀,佯装熟睡。
片刻脚步声到了门外,似是聆听了一会,随即一下撞开房门。
“谁!是、是彭灿吗?”孟斧口齿不清,装作惊醒的样子,还未及起身,一团黑影己至近前,寒光闪烁,直刺而来。
孟斧一声惊呼,侧身翻滚,同时将被褥抛了过去,那黑影绕到一旁,‘刷刷’两声,剑光再次笼罩。
孟斧刚站起身,手忙脚乱,左躲右闪,那人长剑斜劈,未曾落下忽又疾刺而至,这一招变化甚快,孟斧似难以抵挡,长剑却陡然顿住,停在他胸前,只刺破了一层衣衫,直到此时,那人方才露出脸来。
孟斧呼吸急促,忽然惊叫一声:“大、大师兄!”当然这是他故意为之,他早已清楚,此人乃许立真,那几剑看似凶险,实则只是试探,并非真要杀他。
“嗯,果然是陈师弟。”许立真点了点头,随机收剑退了开去。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师兄为何要杀我?”孟斧神色紧张,显得又惊又怕。
“这是个误会,陈师弟莫要惊慌。”许立真低声道,“今夜乃我当值,方才我看见一道黑影向这边窜来,追到这里又不见了,我怕师弟遇险,情急之下,未免有些莽撞,倒让师弟受惊了,之前我还以为有人冒充。”
“哦,原来如此。”孟斧长出了一口气,这才走去穿上鞋子。
许立真安慰了两句,说还要出去巡查,让他自己小心,便离开了。
孟斧收拾一番,躺在床上,思索良久,不知许立真或者说于光明究竟在试探什么,他应该没有暴露,那多半是因为姜自重的缘故,看来他们之间也有嫌隙。
实则的确如此,这次试探乃是于光明安排的,与龙门行动并无干系。他怀疑的是,姜自重派来这个颇有些天赋的少年,未必像他信中所写,乃故人之子,不愿误其前程,而是别有用心,想偷师学艺,为了一雪当年之耻,这样的事在江湖中并不鲜见,就像高锋那样,不得不防。
所以在入门考较时,他故意说要看看荡山三式,因为那三式在半山掌中最为精华,以姜自重的心胸性格,如果不是极为亲近之人,绝无外传可能。
而他让许立真前来试探的那几剑,在半山掌中唯有荡平三式方能化解,这一点没人比他更清楚。可孟斧用的却是另外招式,若非许立真及时收剑,他已然血溅当场,如此性命攸关之时,出手纯属本能,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