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隽的目光一直落在姜宓身上, 见她一直没过来,他垂了?眸,突然“嘶”了?一声。
姜宓立即抬起头来看向盛怀隽。
太?医连忙解释:“这个药有些疼, 世子忍一忍。”
盛怀隽:“无碍, 您继续。”
嘴上说着无碍, 过了?一会儿又“嘶”了?一声。
太?医的动作更加小心了?。
心里?嘀咕着这药好像也没那么疼吧,只有小姑娘才会吱吱呀呀叫个不停,行伍出?身的人都没什么反应的。
难道是自己药上多了?,又或者不小心碰到了?世子的伤口?
姜宓回过神来, 终于想起今日?过来的目的了?, 她没再?犹豫, 绕到了?盛怀隽的身后, 看了?看他的伤口。伤口有多深她不知道, 她只知这一道伤口极长,从背部延伸到了?胳膊上, 而且血一直在流。
“很疼吗?”姜宓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盛怀隽:“一点都不疼。”
太?医:……不疼你叫什么啊。
姜宓抿了?抿唇。
盛怀隽身上的伤疤不止这一处,他的背上还有无数道伤疤。
他是东明的大将军, 是大英雄,屡战屡胜。他在她心中如同高?山一般, 没有人可以?伤到他。可她却?忘了?他也只是个普通人,是肉体凡胎, 会受伤,也会流血。
“要实在疼得厉害,不如喊出?来吧?”
太?医赞同地说道:“这位姑娘说得对,喊出?来会舒服些。”
喊出?来?太?医在这里?,外面?还有二殿下?和寒风,他若是喊出?来怕是会被嘲笑一辈子。
盛怀隽神色微变,道:“不用。”
二皇子也是习武之人,听得到里?面?的动静。他听着里?面?的对话?,又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他看了?一眼寒风,问道:“你刚刚看到怀隽的伤口了?吗?”
寒风:“看到了?,是属下?帮世子处理的伤口。”
二皇子:“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寒风神色有些复杂,道:“皮外伤,被箭头划了?一道口子。不深,但口子有些长,看起来很吓人。”
二皇子愣了?一下?。
他瞥了?一眼帐篷,想到今日?发生的事情,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箭很难躲?”
寒风有些为难,一副不知该说什么的模样。
要说容易躲开吧,就显得他们家主子武功太?弱。若说不容易躲开,他又觉得有些昧着良心。
从寒风的表情上二皇子确认了?心中所想,他笑了?笑:“我一会儿再?过来吧。”
寒风:“殿下?慢走。”
太?医包扎好之后就离开了?。
姜宓裹了?裹身上的衣裳。
盛怀隽常年习武,身体滚烫,不怕冷,他不喜在屋里?放火盆。姜宓在帐篷里?待了?有一会儿了?,刚刚一直紧张盛怀隽的 伤势,没觉得冷,此刻觉得寒意?袭来。
看到姜宓的动作,盛怀隽扬声道:“端个炭盆过来。”
寒风:“是。”
姜宓瞥了?一眼盛怀隽仍旧赤裸的上身,抿了?抿唇,道:“要不先把衣裳穿上吧。”
盛怀隽:“好。”
姜宓没打?算动手的,然而盛怀隽一侧的胳膊伤了?,没法活动,只能用另一条胳膊。他穿了?许久都没穿上。
姜宓只好上手,为盛怀隽穿好里?衣。
这样的动作她前世做了?许多回,很是熟练。
盛怀隽看着站在身前忙碌的姜宓,有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前世。
就在这时,帐篷的门帘再?次被人掀开,一个浑厚的男声传了?进来。
“怀隽,听说你被箭射伤了??你怎么这么——”
不小心。
平北侯看着眼前的情形,后面?的话?一下?子卡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儿子帐篷里?怎会有小姑娘?
等下?,这小姑娘怎么这么眼熟,这不是刚刚见过的那位姜姑娘吗?
儿子喜欢谁不好,怎么偏偏看上了?她,他可真是会给他找麻烦啊。
平北侯顿时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盛怀隽:“父亲。”
看到来人,姜宓吓了?一跳,连忙行礼:“父……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