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历dcliii年雨月i日，至圣奥义部。

琳达去行政办公楼开月度例会。走进会议室，她自觉坐到边缘的位置。月度例会很少涉及魔法文字研究中心。参加例会，只是因为习惯上，所有下属部门负责人都要出席罢了。

但这次稍有不同。会议桌正中、部长专属的位置后面，居然又加了把椅子。坐在上面的是个陌生脸孔。

魔法文字研究中心毕竟是边缘部门。中心的研究员们，和行政办公楼里上班的很少打照面。大概是哪个部门的负责人换了吧，琳达想。她本来就认不全部里的同事，没什么奇怪的。

坐在琳达周围的，是几个保密部门的代表。莫奈很少在例会上给保密部门布置工作，所以他们也坐在靠边的位置。这几个人长相也很保密——每次开完会，琳达都记不住他们长啥样。

所有人到齐后，莫奈开始发言。

“会议开始前，向大家介绍一个人。多米尼·本诺。”

坐在莫奈后面的人起身，向大家短暂致意后坐下。

“前段时间，他在三楼做文书工作，你们很多人都见过他。他是地面人。请地面人上天，起初有很多批评的声音。但我早就说过，时间会证明一切。还有另一个地面人，他在魔法文字研究中心……”

莫奈突然偏题了。

但他是部长，其他人只好耐着性子听下去。谈到保罗，他还时不时提一嘴魔法文字研究中心，琳达只好点点头。她做好准备，近期向莫奈坦白，直言保罗不是个聪明人、莫奈当初看走眼了。但私下说是一回事，当众指出又是另一回事。顾及他的面子，琳达现在并不反驳。

谈尽兴后，莫奈回归正题。

“推进魔法发展，是我们部的宗旨。落到实处，这几年的一大举措，就是在地面的大学开设魔法专业。埃特里亚大学的圣义专业，是我们部推进的。现在看来，说不上特别成功，但绝对不算失败。我相信，开设魔法专业、培养更多魔法人才是非常有必要的；而吸取前期的经验教训，我们也总结出一套相对成熟的模式。

“明年开始，我们在利弗茨大学开魔法专业招生。埃特里亚和利弗茨都是我们直管的地区，沟通起来也方便。”

明面上没人反驳。但他们心里怎么想，就是另一回事了。

对地事务部的霍斯特部长，强烈反对让地面人学习魔法。当初在埃特里亚大学招魔法专业学生，已经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现在，地面能学魔法的地方又多了个利弗茨大学。照这趋势下去，每个地面人都会魔法、地面的每所大学都教魔法，也不是不可能。

至圣奥义部绝非铁板一块。莫奈借着部长权势强硬推行政策，但具体执行者可以阳奉阴违。在利弗茨大学开魔法专业，琳达很不看好。

“多米尼·本诺和他的教明会，负责推进这项工作。”莫奈继续道。“宗座已经同意了，多米尼出任对地事务部的部长助理，以便跨部门协调。此外，宗座将承认教明会为合法修会……拿给我看看。”

多米尼在会议室的公文机前一通操作。很快，机器吐出一份小册子，扉页上写有“教明会会规”。

“我给你们念一下啊。‘教明会信仰露恩女神，信仰圣·克莱芒及其继任者与他的教会。

“‘神圣奥义是露恩女神的教导，推动神圣奥义研究进步、发展，就是弘扬露恩女神的福音。

“‘教明会是宗座的喉舌、鹰犬，通过施展神迹，劝导无信者皈依正信，扑灭异端信仰。

“……不念了。多米尼，你再印几册放这，让他们感兴趣的自己看。”

所谓“教明会会规”，是保罗刚来阿凯德莱不久，和多米尼一同起草的。当时的保罗干劲满满，怀抱对魔法文字的热爱，拟出教明会的纲领；又参考教会与各圣部的管理章程，勾勒出教明会大致的组织架构。

只不过，获得教宗承认是个漫长的过程。而等到教宗终于认可，保罗已被魔法文字研究中心的考核搞得焦头烂额，没心情见证教明会的正式诞生。

多米尼的事讲完，莫奈才开始讨论下属各部门本月的工作规划。前面的人跟他时有互动，琳达则在后面干坐着。等月度例会结束，要不要跟莫奈坦白，保罗无法通过考核？还是等明年再说？她没想好。

快结束时，莫奈又突然提到保罗。他让琳达带个话，叫保罗近期来行政办公楼找多米尼。

这两个地面人彼此认识，琳达才想起来。如今的保罗，是否会后悔来魔法文字研究中心？如果调到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