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道:“你知道那句心悦是假的了?”
洛禾轻笑一声:“太假了,你为什么觉得就凭你那几句话就能骗过我呢?且不说当年那么多机会,你要是真的喜欢,早就说出口了。
我只问你,你可还记得金霄这个名字。”
金鹊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一些:“你为什么会知道他?”
洛禾悠悠道来:“周憬天子十一年,你宴请各府女眷,那天你看着金霄接近大良造的女公子,眼中有恨意,
后来大良造女公子被人推下水,你虽说第一时间喊了人,但我能看出,那一刻你眼中有庆幸,你庆幸她死了,
虽然此事与你无关,但我听到了,推女公子下水的人说是为了你与金霄。”
金鹊道:“所以呢?”
“所以你不可能心悦旁人了,因为你的那颗心早就被金霄占据,这一生,无论他生或死,你都只会心悦他一人了,对吗?”
金鹊的目光与洛禾交汇在一起,只是许久后,金鹊渐渐地松开了扶着门的手,她叹息道:“看来姐姐今日是要和我聊聊心事了,姐姐进来坐罢,有些事情,我告诉你。”
洛禾犹豫了一下:“我希望你所说的皆是我想知道的。”
金鹊一笑:“只多不少。”
洛禾这才随着金鹊进去,那屋中陈设简单,一应家具倒是摆放得当,屋内干净整洁,唯有书案之上杂乱无比,好像被人翻过一般。
金鹊走到书案之前,将桌上杂乱的书简随意整理在一起:“见笑了。”
洛禾没有说话,只是坐了下来。
金鹊为洛禾奉上一盏茶,洛禾方从外面回来,也是有些渴了,她将那茶饮尽,金鹊又给她添了一杯,这才坐下。
她这次也不坐在洛禾面前了,只是坐在洛禾身边,就好像当年她们一同赴宴一般。
金鹊道:“在我说之前,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洛禾道:“什么?”
“跟着姬姌真的可以完成你心中所愿吗?让天下一统真的就那么重要吗?那高位又不是你坐,权力也不是你的,你图什么?就为了那些缥缈的虚名?”
洛禾想了想,只道:“这个问题我想最后回答。”
“行。”金鹊坐的端正,她道:“金霄是我族兄。”
洛禾端起茶杯,又轻轻抿了一口:“这个我知道。”
金鹊继续道:“但你应该不知道,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
洛禾:!!?
洛禾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金鹊看着她这个表情,又笑了笑:“你猜的没错。
不过你应该也不知道,那大良造的女公子,是我找了人推下去的。”
这一瞬间,洛禾突然想起了济阳城外驿站,她与姬姌的对话。
当时她随口一提利用金鹊,姬姌问金鹊平日作风如何。
那时她是怎么说的,她说金鹊并不是什么坏人,如果不是她太会藏的话。
如今看来,她最后那句话果然说对了。
洛禾先前只觉得自己与金鹊重逢之后,金鹊一路都在隐藏什么,却不曾想还要更早,不曾想从一开始她认识的金鹊,就已经有其他心思了。
她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只听金鹊继续道:“姐姐不知道罢,金霄其实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洛禾只能听到自己发问的声音。
金鹊轻飘飘的道:“被一把匕首穿过胸膛,死在了我们金氏祠堂之前,是我动的手。”
“为什么?”
“很简单啊,因为他背叛了我爹。”
洛禾道:“难道不是因为背叛你?”
金鹊摇了摇头:“这倒是真没有,我心悦他,他对我也算是忠心,只是他背叛我爹,背叛家族,这怎么行,于是我就将他杀了,
他死的时候一脸诧异,好像是想问我什么来着,洛姐姐,你说他怎么就这么笨,他那么喜爱我,居然不知道我真正看重什么,那他就是死的活该了。”
洛禾揉了揉眉心,她没想到,自己今日居然能听到这番话。
她一时之间有些不理解,为什么金鹊会是这个样子?
哪怕她一路而来都在与金盏延通信,这都是洛禾可以料到的,人之常情,洛禾不怪她这些。
但周憬天子十一年,金鹊才十三岁,她害死了自己心上人接触过的女子,又亲手杀了自己的心上人。
这样的女子,实在是太固执,又太危险。
洛禾瞬间不想听下去了,她刚想起身,突然感觉脚下一麻,又跌坐回了椅子之中。
一旁金鹊没有看她,却仿佛是知道她这番动作一般:“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姐姐不想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