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等太子良娣吩咐开戏。
金鹊只是拉了洛禾的手,附在她耳边轻轻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招, 只是事到如今, 你又能改变什么呢?”
洛禾轻轻推开金鹊, 这话反倒让洛禾露出一抹微笑, 那笑意渐浓, 是金鹊近日来从未见过的笑意, 只是这微笑没有一丝和善, 反而越看越发怪异。
只这一笑,金鹊便有种心底发毛的感觉, 她浑身一冷,与洛禾拉开了身子, 不再多说。
洛禾这才收回笑意,只是端起茶杯, 稍微润了润干裂的唇,那茶水带着几分余温,洛禾缓缓下咽, 嗓中依旧是锥心的疼痛。
她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
毕竟不能开口说话,很多事情都会很麻烦。
但她也并不想改变什么, 毕竟结果未定, 诸事皆有可能, 何须改变。
戏台场景逐渐升起,几个伶人依次上了台,只等太子良娣道一句开戏, 那台下便响起了一曲琴音伴奏。
一戏子高声唱到“幕起——”
水榭之外,那声幕起惊起了枝上飞雀, 叽叽喳喳的乱叫声中,几名早就潜伏在暗处的人开始行动。
台上水袖翻飞,这戏讲的是一名书生落魄时在水榭遇到一位女子,从此一见钟情,三次求娶终成佳话的故事。
这时正唱到那书生初见女子,水榭高台之上,女子身形隐于雾中,只听得琴声奏响,台上戏子伶人水袖起落,书生上前几步,做足了惊羡的样子,高声唱到:“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我只当凡尘万物无颜色,今日来此,只疑是洞府神仙,非是人间艳冶,待我上前问姑娘是何名姓?”
门外侍卫无声倒地,身后蒙着面的刺客收起滴血的匕首,几个同伙聚在一起,先在这悄无声息之间开出了一条路。
戏台之上,书生疑似误入仙境,只看得两眼发直,便是径直上前,却先忘了礼数,一双眼睛在那女子身上打量。
女子身着纱衣,与雾色几近融为一体,那容貌看的朦胧,更是平添美意。
几名侍卫先是发现了不对劲,只等他回头去看,便是再也无言。
刺客身上布满血迹,一步步接近水榭之地,刺客身后,有做郧人打扮的侍卫,亦有做芗人打扮的布衣,甚至其中混入了越人,这些人并无相似之处,倒是让人难以分辨。
只听台上那女子声音带着几分凉薄,明明就在眼前,却似从远方传来一般:“台下乃是何人?”
书生被这一声惊醒了神智,忙拱手道:“吾乃一书生,误入此地,敢问姑娘仙女否?”
女子轻笑几声,那声音十分清脆动人,只在转眼间,女子喝到:“你且止步于此。”
门前侍卫将剑一横,冷喝道:“何人来此搅扰!速速止步于此!”
那刺客行动迅速,只让人上前与侍卫周旋,待见时机,手中暗器飞速甩出,正中侍卫眉心。
待旁人察觉不对劲,时机已晚。
那书生并没有停住脚步,反而是又向前走,他满脸欣喜,仿若得见九天仙女:“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女子似乎也在望着书生这边,她缓声道:“你从何来,又从何处去?若不得久见,不如就此离去。”
书生忙唱到:“吾是郧人,自此家族没落,功名未得,无意擅闯,却见姑娘花容月貌,心生欢喜,有意求娶。”
水榭入处,已有几人摸了过来,他们与潜藏在水榭之中的同伙碰了头,互相交流自己所得之后,只听得一声高喝。
台上女子惊呼一声:“你我不过一面之缘,何谈嫁娶,莫要胡言,此时天色尚早,你便是出了山一路向西北,回自己家中去罢。”
那刺客将面上的黑纱又紧了紧,朝着彼此点头,其中一人坚定道:“今日不完成任务,势不归家!”
女子只见书生毫无动作,只好轻叹一声:“何必如此,我在山间自在,实属不愿入世。”
书生眼神从未离开女子分毫,此刻只是一个劲的向前,就那么漫步入了那片迷雾之中。
刺客看着眼前场景,台上戏曲高唱,亭台之中几人围坐有说有笑,心中只道大业将成。
那雾中场景变化不清,书生眨了眨眼睛,只看到一人的背影飘然远去,书生自是不甘于此,只提步去追,谁知那女子却在她身后挥了挥纱衣:“你简直大胆。”
书生蓦然回首,只见得女子容貌被白纱半遮,唯露一双眼眸深邃,眼中倒映着山川湖海,碧海青天,便如此迷倒在了那双眼眸之中。
等书生再醒,已不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