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春接过喝下,而后揉了揉肿胀发疼的太阳穴,问道:“现下是什么时候了?”
“已经过了晌午了呢,方才夫人还来看过一趟,见你睡着,便又走掉了。”
姜净春也没想到竟睡了这般久,点了点头,算是知晓。
她看了眼屋外,夏日的艳阳毒辣又刺眼,看着如此景象,脑子也渐渐活络了过来。
昨日喝了多久?喝了多少?
她已经快有些记不清楚了,只是记得,一壶又一壶的酒灌了下去,而后再也撑不住,直接不省人事倒了过去。
饮了醒酒汤之后,头还是有些疼,她锤了两下脑袋,总觉得还有些什么东西没想起来。
她依稀记得昨日好像是听到顾淮声的声音了,可他又怎么会去酒楼里头呢。
难道是在做梦吗?
她不知道。
但想起顾淮声,她终于想起了自己忘记掉的事情是什么了。
圣僧与妖女......
陈穆清同她说,妖女亲了下圣僧,圣僧便怦然心动。
听着总像是唬人的话。
可这想法却像是入了心,在脑海之中怎么都挥散不去。
顾淮声几乎都要成了她年少之时的执念,她十四岁被他所救,转而起心动念,现下她十六了,已经两年了。
陈穆清的话虽然听着不大靠谱,可姜净春此刻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无论她怎么做,她的表兄也不会对他笑,也不会喜欢她。
亲他?
试试吧。
她想。
她转头问,“花云,今日是初几啊。”
“初十,怎么了小姐。”
初十,那顾淮声今日便没有上值。
姜净春默声片刻,而后起身去了书桌那边,她对花云道:“你去让人帮我给表兄送封信吧,我想邀他下午出去一趟。”
第19章 第十九章
浮光撒在窗檐, 泛着点点光影。
门口传来了扣门的声音,顾淮声的视线从窗台移回,出声道:“进来。”
书良进门,将从姜家送来的信给了顾淮声, “公子, 是姜家送来的信。”
顾淮声接过信,信笺封面是行楷写的“表兄亲启”四个字。
他的视线在那几个字上落了一会, 薄唇紧抿。
这样的字迹和这样的称谓, 便也只有姜净春了。
不同于一般女子所习的簪花小楷,姜净春所习的是行楷。
他打开了那封信,信笺展开, 还不及看信笺内容,竟出神想起了往事。
姜净春的字, 算起来还是他教的。
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年开始,顾淮声发现她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她在他面前出现得频繁, 总喜欢一声表兄表兄地唤他。
他一开始的时候也没多想,直到无论他对她疏离, 却也赶不走这个黏人的小孩之时,他才发现, 她或许是喜欢他。
一开始也只是怀疑, 可是后来,一次又一次触及到了她那近乎含羞带怯的眼神, 他已经能够肯定。
她缠着李氏让他教她写字,顾淮声没有拒绝。
原因为何?他想, 只是因为他是她的表妹而已, 教她写字,自也是什么不打紧的事情, 总比被李氏日日带着她上门来念叨得好。
可是姜净春并不是一个好小孩,她想要借着这次机会纠缠他,于是学得总是不大认真,可她又极会看人眼色,每当他寒了声时,又马上能正襟危坐,不会闹得过火,让他也不能有将她赶走的机会。
此刻手上拿着的信件,上头的行楷,清秀又端庄。
他磕磕绊绊教会她书法,她的每个字,都有他的风骨。
顾淮声从回忆之中抽回了神来,开始看起了信的内容。
信上说,近来京城中新开了家茶楼,邀他前去,怕他不同意,还特地说有事情想要同他相商,让他务必前来。
原是想要找他出门。
昨日在外头喝得酩酊大醉,酒当都没醒得透彻,今日便又有了功夫喊他出门。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指骨不自觉用了力,信纸被揉皱。
书良见他面色冷凝,不由出声问道:“公子,这信上是写了什么。”
怎么看了信后,这幅神情。
顾淮声将揉皱的信件搁置到了桌上,对书良道:“备上马车,出府。”
他倒是有些好奇,她还有什么能同他好说的。
*
顾淮声到了姜净春所说的地方之时,她已经等在了包厢之中。
今日的姜净春已经修整过了,已经全无昨日那般堪称失态的模样,只是一身桃红短夹,衬得人粉光脂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