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内部又隐隐有了剑拔弩张的氛围。
威逼利诱没用,便开始恶言相向。
凌秋雨是受不了公公极其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点燃了暴脾气,就更是不愿退让。
听到这里,林冉忍不住弱弱说了句:“你爷爷要真这么在意姓氏和传宗接代,当初就不该入赘的……”
季凌予长长吁了口气,“是,我后来才想明白,他真正放不下的,不过是曾经在凌家受过的屈辱。”
都到了这岁数,凌秋雨也不愿和公公继续斗下去,打算带两个孩子到国外发展。
季晨却不让她带走孙子,凌秋雨无法,只好先安排着带季雨走。
当时已经快要成年的季雨却不愿离开,甚至主动提出将来帮忙经营公司,等弟弟长大了培养他接班,并承诺亲手把公司交给他。
季晨自然是乐意的,肥水不落外人田,季雨的优秀他看在眼里,要是能帮衬季凌予那再好不过。
“姐姐她……”
知道林冉想问又不敢问的是什么,季凌予低喃:“也许她也曾恨过我吧。”
光换位思考都难以想像,当了十多年心高气傲的继承人,只因为性别,一朝跌落千丈,过去所有努力全都作嫁他人。
“我是我姐带大的,她比我妈更像一个母亲的角色。”
季凌予出生没多久,父母就出国发展了,一年到头都没回来过几次。
在成长过程中,季雨几乎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小时候他好几次把姐姐叫成‘妈妈’,被揍服了才不敢乱喊。
“她从来不跟我说家里乱七八糟的事,可我年纪渐长,也明白了,为什么总有人嘲笑她是‘扶弟魔’……”
季凌予语气艰涩,他最不能接受自己的存在,使季雨成了别人口中的笑柄。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我开始逃避,酗酒丶飙车丶不着家……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和爷爷抗争,不做什么继承人。其实就只是在给人添堵,什么忙都帮不上。”季凌予自嘲地笑笑,却比哭更苦涩。
爷爷因为他的离经叛道,猜忌起季雨是刻意要把他养废。
彼时季雨正和徐尧暧昧不清,爷爷更是忌讳她联合外人,就像他当年入赘那般,争权夺位。
於是变本加厉地对付季雨,联合董事们进行打压,也不顾公司亏损,阻拦她手上所有项目。
过往重男轻女的恶行恶状也不是头一回,可这次是动了真格,要逼她交出经营权,退出凌晨集团。
闹到凌秋雨都回国了,凌家与季晨间的仇恨激化至最高点。而夹在风暴中心的季凌予,却无能为力,只能像颗棋子任由摆布。
季晨和他谈条件,他便发了疯。
“爷爷要我改姓季,将来给他们季家传宗接代,他才肯罢手。同时要求姐把手上的股份全转让给我,还要她去联姻……”
季凌予冷笑,眼底犹见怒火,“我就直接说了,我喜欢男的,对女人硬不起来,将来也不可能有孩子,要传宗接代就让我姐招婿,否则就自己生去。”
把季晨气得血压飙高,差点中风,家里顿时乱成一团。
没人顾得上他这个始作俑者,他便潇洒和狐朋狗友玩命飙车去了。
“我当时确实偏激,觉着反正我不过是他们用来争斗的工具,连姓名都可以拿去交换利益,‘凌雨’又是个什么东西,那就大家都别好过了。”说到这里,季凌雨苦笑一声:“那场车祸倒是让咱家和谐了不少。”
当天季凌予出了车祸,下了几次病危通知,一家人的战争总算是暂且画下休止符。
说到这里季凌予突然笑了声:“你当时给我画的那个‘口’字,我想通了,把他们全叫过来交代后事,才肯坐下来好好说话。”
当时林冉待在他的病房里久了,也撞见过几次冲突场面,听了几嘴其中关系,鼓起勇气和季凌予说道:“你们家人的关系就像这个‘口’字呀,各有各的偏向,脑回路对不上还形成了闭环,为什么不能好好坐下来谈呀?”
这给季凌予打开了思路,加上他当时脑部出血,第二回手术不可谓不凶险,抓住机会,一家人第一次心平气和地谈话。
季凌予捋了捋前因后果,同意改名,只央求爷爷不要再为难季雨,甚至都交待起后事,要把全部身家留给姐姐,觉得对不起她。
季雨哭得肝肠寸断,仿佛他下一刻就要咽气了。
季晨自是愧疚难安,他这半个身子都临入土了,还造了这些孽。长孙被自己囚着,拖延了手术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