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连林冉自己都没想到,竟会生生被疼醒。
先是胃部抽痛,他本想忍忍就过去,不愿惊醒季凌予,可疼痛却不断向上放射性蔓延。
胸口窒息般绞痛,再是肩颈丶背部全都拧成一团,连呼吸都紧促到喘不上来。
林冉咬牙,忍了又忍,疼痛却不见消退,终於扛不住哼出声:“好疼……”
季凌予久未见过他这般发病,直喊疼,哪里疼又说不上来,一时也慌了手脚,不知是该先吃胃药,还是焦虑发作时的应激药。
林冉哪哪都难受得紧,也不管治哪的,一口气抢来全给吃了。
药尚未见效,他疼到躺都躺不住,半坐起来头晕目眩,止不住想呕,捂着嘴硬生生憋了回去。
“来,我抱着你,给你揉揉。”季凌予让他靠坐在身上,慢慢揉着心口。
想来白天的事太过冲击,还想趁机劝解几句。
揉着揉着,人是静下来了,可状态还是不太对,季凌予发觉林冉身上愈发汗湿,一摸进后背,竟浸满了冷汗,浑身发凉。
“我们去医院?小冉!”却是怎么都唤不醒,显然失去了意识。
情况不明,他也不敢再耽搁,把人抱下楼,开车就往医院送。
带林冉上急诊都经历了好几回,搬到新家以来还是第一次前往医院,季凌予事先做过功课,但路况都不怎么熟,仍不免心慌意乱。
总算送进医院,把林冉身上旧疾与用药情况同急诊医生说明,这一查不得了,心率飙升,立马安排了心脏各项检查。
抽了血结果出来才知道,心肌酶几项超标,不仅仅是焦虑症发作,竟是犯了心肌炎。
季凌予后怕不已,心跳都跟着乱了,自责没能及早注意林冉情况危及,还胡乱让他吃药。
医生见他这身睡衣拖鞋都没来得及换,还宽慰了几句:“心肌炎和焦虑症发作有点像,有时候病人自己也说不清,要不是你机警送过来,还不一定能及时发现,还算轻度的,别担心。”
话虽如此,心肌炎可大可小,有危险是肯定的,得住院观察。
林冉醒了以后还开玩笑说:“本来辅导员军训不让请假,这下都不用另外想借口了。”
季凌予根本没心情说笑,看他小脸惨白,挂着氧气,更显羸弱不堪。
“别皱着张脸啦,没事的,跟之前发病差不多,不会那么难受了。”今日总算对症下药,没有如昨夜那般爆炸性的疼痛。
“怎么好端端就心肌炎了……”
季凌予不舍地揉捏林冉冰凉的指尖,恨恨地想,都怪梁政仁不安生,死前还要胡乱攀扯。
“医生说和前阵子感冒有关。那些事都过去了,我不在意的。”都断绝关系了,人各有命,都是自己的选择。
“昨天问你有没有不舒服,还没说实话。”季凌予才不信他没受影响,轻弹了下他的额头,“下次就算只有一点点难受,也要跟我说!”
林冉捂着额头,还朝他傻笑。他真以为只是焦虑发作了,除了时长与痛感,区别不大,谁能想到是心肌炎。
“你明天军训就别过来啦,我自己可以的。”他一天多数时间都睡着,行动上也没问题。
季凌予瞥了眼墙上写的‘跌倒高危险群’,他哪能放心。
“我明天早上再过去,军训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军训有十四天,夜里还有宵禁。他拿林冉的病例证明,向辅导员说明,家人晚上需要陪床。
辅导员也没多问,便同意他十一点过后出去,隔天早上准时回来。
等他夜里到医院时,林冉都睡了,其实没必要陪床,可白天他满脑子都是躺在医院里的林冉,只有见他安然入眠,心律一切正常,才能放心。
林冉住院住足了十四天,各项指标才恢覆正常,出院同时,季凌予的军训也总算结束了,终於能回自己家,满身都松快。
和季凌予不同,林冉的辅导员着实事多,拿证明去替他请假免训,竟还要求林冉本人亲自过来。
季凌予当场黑了脸,毫不客气回怼:“林冉人还在住院,你要他过来,出事了你负责?”
加上先前走读刁难,本想着辅导员也算专业人士,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顶多就是频繁约谈,更加关注。
谁成想,他却告诉了班干部,再之后,整个系都知道了,这届理科状元林冉,有严重的心理疾病……
等林冉再次回到学校,由於没参与军训,和同学间格外生疏,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