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望向隋姓老人:“隋老哥,怎么说”
隋姓老人望向杨元,冷笑道:“我就不信你当真能够在我们五陵国无法无天。”
杨元一笑置之,问胡新丰:“胡大侠怎么说是拼了自己性命不说,还要赔上横渡帮和一家老幼也要拦阻我们两家结亲,还是识趣一些,回头我家瑞儿成亲之日,你作为头等贵客,登门送礼贺喜,然后让我回一份大礼”
傅臻嘿嘿笑道:“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女子就会听话许多了。”
杨元笑着点头道:“话糙理不糙。”
隋姓老人哀求道:“胡大侠!危难之际,不可弃我们于不顾啊!”
胡新丰神色复杂,天人交战。
杨元微笑道:“可惜那年轻书生不在,不然他一定会以你们读书人的说法骂亲家你几句。不过也亏得他不在,不然我是绝不会让老亲家丢这个脸的,杀了也就杀了。我这脾气到底是比当年好了许多,尤其是自从家里多出一个瑞儿后,我对你们读书人,不管到底读了几本圣贤书进肚子,都是很敬重的。”
幂篱女子突然开口说道:“我可以留下,让他们走,然后我们立即赶往兰房国,哪怕有人报官,只要我们过了边境,进入金扉国,就没意义了。”
杨元摇头道:“麻烦事就在这里。我们这趟来你们五陵国,给我家瑞儿找媳妇是顺手为之,还有些事情必须要做。所以胡大侠的决定至关重要。”
胡新丰突然问道:“就算我在行亭内点头答应,你们真会放心”
杨元笑道:“当然不放心。”
胡新丰深吸一口气,腰身一拧,对隋姓老人就是一拳砸头。莫说是一个文弱老者,就是一般的江湖高手,都经受不住胡新丰倾力一拳。但是下一刻,这一拳就被一抹剑光拦阻,胡新丰骤然收手。
原来在隋姓老人身前,有剑横放。
出剑之人正是傅臻。他一手负后,一手持剑,面带微笑:“果然,五陵国的所谓高手很让人失望啊,也就一个王钝算是鹤立鸡群,跻身了大篆评点的最新十人之列。虽说王钝只能垫底,却肯定远远胜过五陵国其他武人。”
杨元皱了皱眉头:“废什么话。”
傅臻自知失言,脸上闪过一抹戾气,跨出一步,剑光一闪。行亭之内,大雨过后暑气本就清减,当他出剑之后,更是一阵凉意沁人肌肤。
胡新丰步步退后,怒道:“杨前辈这是为何!”
面对那交错光耀一亭的凌厉剑光,他还能开口询问,显然比傅臻技高一筹。
傅臻白白失去了一个未见面容却身姿娇柔的美娇娘,光是听她说的一句话便觉得骨头发酥,想着必然是一个绝色美人,哪怕容貌不如身段、嗓音这般诱人,可一定差不到哪里去,尤其她是一个五陵国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想必别有韵味,不承想莫名其妙就便宜了杨瑞那小子,傅臻本就积攒了一肚子邪火,这会儿胡新丰还敢分心言语,出剑便越发狠辣迅猛。
少年隋文法躲在隋姓老人身边,少女隋文怡依偎在姑姑怀中,瑟瑟发抖。
幂篱女子轻声安慰道:“别怕。”
杨元身如猿猴,一个弯腰,脚尖一点,矫健奔出,抓住空隙,双拳重捶在堪堪躲过一剑的胡新丰胸膛上,打得胡新丰当场倒飞出行亭,重重摔地,呕血不已,挣扎了两下都没能起身。
杨元心中冷笑。二十年前是如此,二十年后还是如此。他娘的,这帮沽名钓誉的江湖正道大侠一个比一个聪明,当年自己就是太蠢,才导致空有一身本事,却在金扉国江湖毫无立锥之地。不过也好,因祸得福,不但在两国边境开创了一个蒸蒸日上的新门派,还混入了兰房国官场和青祠国山上,结识了两位真正的高人。
傅臻就要一掠出去,往胡新丰心口、脑袋上补上几剑,却被杨元伸手拦住。胡新丰侧头擦拭血迹的时候嘴唇微动,杨元亦是如此。
就在此时,小道上有两骑缓缓而来,一骑是个黑衣佩刀老者,一骑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两人遇到了这场“江湖争执”,竟是没有半点放缓马蹄的意思。
隋姓老人喊道:“两位侠士救命!我是五陵国前任工部侍郎隋新雨,这些歹人想要谋财害命!”
年轻些的男子蓦然勒马转头,惊疑道:“可是隋伯伯!”
五陵国治学、弈棋两事比当官更有名声的隋新雨愣了一下,然后使劲点头。
杨元笑道:“老亲家,你也真是不怕害死无辜路人啊。我现在有些反悔这两桩婚事了,天晓得哪天会不会被你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