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登门本就是以防万一,帮林门主清理门户,扫干净登顶江湖之路,我可不是什么滥杀的人。”
御马监老宦官笑眯眯道:“见机行事,又不着急,今夜有热闹看了。”
杜荧看了眼索桥:“我这会儿就怕真有金鳞宫修士伺机而动,等我们走到一半,桥断了,怎么办”
老宦官点点头:“是个大麻烦。”
那捧匣的木讷汉子淡然道:“杜将军放心,只要对方有胆子出手,桥绝不会断,那人却必死无疑。”
杜荧笑道:“仙师确定”
汉子点头道:“我们国师府不会糊弄杜将军。”他是以厮杀著称的金丹修士,更是梁虹饮的首徒,说这话自然有底气。
一位从一品的镇国大将军,又是金扉国皇帝义子,死了的话,还是有些麻烦的,毕竟金扉国新君上位,本就是大篆王朝国师府的谋划。而一位手握重兵的叛乱武将,跟一位名正言顺穿上龙袍的藩属国君,双方身份截然不同,前者,大篆王朝国师府可以随意借刀杀人,想杀几个就几个,后者却是一个都不能碰。
杜荧收刀入鞘,大手一挥:“过桥!”
就在此时,峥嵘山之巅的小镇当中,有老者抓住一个年轻人的肩膀御风飞掠而走,老者身上有光彩流转,如金色鱼鳞莹莹生辉,在夜幕中极为瞩目。
杜荧仰头望去,道:“果然是阴魂不散的金鳞宫修士,看来是坐不住了。”
大篆国师府金丹修士已经化作一抹虹光一掠而去。
那金鳞宫老修士应该只是龙门境,又带人一起远遁,而国师府修士本就高出一境,手中宝刀更是一件承受万民香火的国之重器,一刀遥遥劈去,那金鳞宫老修士迅速掐诀,身上金光熠熠的法袍自行脱落,悬停原处,蓦然变大,好似一张金色渔网,阻滞刀光,他则继续带着年轻人远离。
大篆国师府金丹修士那一刀直接将那件法袍劈开,御风身形骤然加速,刹那之间就来到了金鳞宫老修士背后,近身又是一刀。
老修士想要竭力将手中年轻人抛出,年轻人身上多出数张金鳞宫浮游符箓,能够让一个凡夫俗子暂时如同练气士般御风。只不过老修士也清楚,这只是垂死挣扎罢了,谁能想到金扉国不但找到了峥嵘山,甚至还来了一位金丹修士。
汉子手腕微微一拧,那柄原本供奉在武庙多年的镇国宝刀微微变换轨迹,一刀过去,将那老修士和年轻人的头颅一起劈砍而下。
老修士在临死之前炸开自己所有气府灵气,想要拉这名金丹修士陪葬。
汉子后掠出去,悬在空中,刚刚尸首分离的金鳞宫老修士与年轻人一起化作齑粉,方圆十数丈之内气机紊乱,然后形成一股气势汹汹的剧烈罡风,以至于身后远处的崖间索桥都开始剧烈晃荡起来,桥上有数名披甲锐士直接摔下,杜荧和郑水珠使出千斤坠才稍稍稳住索桥。
汉子低头凝视那把宝刀的锋刃,点了点头,又微微皱眉,御风返回索桥,轻轻飘落。
杜荧压低嗓音问道:“如何真是那余孽”
汉子点头道:“血迹不假,但是龙气不足,有些美中不足,一定程度上会折损此刀的压胜功效。不过这也正常,国祚一断,任你是前朝皇帝君主,身上所负龙气也会一年年流逝。”
杜荧深吸一口气,伸手死死攥住一条铁索,意气风发道:“老子总算可以挺直腰杆返回京城当个名副其实的镇国大将军了!”
汉子小心翼翼将宝刀收入长条木匣,难得脸上有些笑意,道:“杜将军不光是在你们皇帝跟前大功一件。”然后直接将木匣抛给郑水珠,收敛了笑意,“在郑女侠这儿也是有一份不小的香火情的。”
郑水珠有些狐疑,皱眉道:“冯异,你不直接带回国师府”
显而易见,她是担心这位金丹修士自己拿着宝刀去大篆皇帝跟前邀功。
冯异都懒得与她废话。那条极其难缠的黑蛟试图水淹大篆京城,将整座京城变成自己的水底龙宫,而自己师父又只是一位精通水法的元婴修士,怎么跟一条先天亲水的水蛟比拼道法高低说到底还是需要这小娘儿们的师父凭借这口金扉国宝刀才有希望一击毙命,顺利斩杀恶蛟,国师府诸多修士撑死了就是争取双方大战期间京城不被洪水淹没。天大的事情,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整个大篆周氏的气运都要被殃及,国师府还会在这种紧要关头跟你一个小姑娘争抢功劳再说了,大战拉开序幕后,真正出力之人,大半救国之功,肯定要落在郑水珠的师父身上,他就算是护国真人的首徒,难道要从小姑娘手上抢了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