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宗就同时拥有三位剑仙了。再说,不还有余姑娘这位数座天下的年轻十人之一昔年陈平安在这个榜单上边只列第十一,就是个垫底货色。
赊月见他不着急闭关,就继续问:“阮师傅好像对自身破境没什么想法”
尤其是刘羡阳跻身上五境和接任宗主后,阮邛就更不上心了。
刘羡阳笑得合不拢嘴:“阮铁匠资质没我好呗,玉璞境就到顶了。何况阮铁匠更喜欢铸剑,对修行本身不太感兴趣。”
赊月小声说道:“我听徐小桥说,阮师傅辞了两次首席供奉,皇帝都没答应。”
来自旧大霜王朝的道门天仙曹溶,出身俱芦洲骸骨滩的白骨剑客蒲禳,再加上那个自称来自倒悬山师刀房的女冠柳伯奇,这几位都是大骊宋氏极力拉拢却求而不得的供奉人选,他们等到战事落幕便都翩然离去,远游别洲。
想到这里,刘羡阳撇撇嘴。大骊朝廷未尝没有充实供奉实力、加深山上底蕴的打算,如果不是这几个奇人异士与宋集薪那个小骚包关系更亲近,宋和绝对会更多的心思去挽留。其实刘羡阳跟宋集薪不对付很久了,一个嫌弃对方手无缚鸡之力,一个嫌弃对方穷酸粗鄙。
刘羡阳说道:“放心吧,宋和很会做人的,最少在他当皇帝的时候是绝对不会答应阮铁匠卸任首席供奉的。”
赊月感叹道:“蛮荒那边就没有这样的弯弯绕绕。”
刘羡阳说道:“等我出关,打算走一趟洪州,总觉得那边透着古怪。”
赊月点头道:“不都说那儿是上古十二位剑仙的羽化之地吗,你是剑修,要是心有感应,就对路了。而且我听说那边确实有些代代相传的古老习俗,很有‘娱神遗老,永年之术’的意思,按照你们浩然天下的说法,最早的祭祀之法,在巫在祝,继而在史官,然后才是士大夫。况且自古有高山和巨木处,往往就是祭祀所在。”
犹豫了一下,赊月还是没有把某人扯进来,不然刘羡阳带上对方一起,如果真是奔着访幽探胜求宝而去,肯定把握更大,以某人的行事风格,见好就收,都能让天高三尺吧。
刘羡阳笑容灿烂。老话说娶妻娶贤,况且余姑娘何止是贤惠。
赊月突然说道:“刘羡阳,你真想好了”
刘羡阳一头雾水:“想好什么”
赊月瞪眼:“装傻吗我的身份,终究是藏不住的。”
她倒是无所谓,可刘羡阳毕竟是一宗之主,就像先前董谷因为那个心结,不就在酒桌上喝得两眼稀里哗啦的
刘羡阳笑了笑:“余姑娘是怕外人说闲话吗这有啥好担心的,谁让我不痛快,我就让谁不痛快。谁喜欢说闲话,刚好我又比较闲,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不放过。所以你若只是因为担心我才担心这些,就更没必要了,咱俩都不担这个心。”
赊月小声说道:“你是半点不在意吗”
刘羡阳咧嘴笑道:“我肯定是一一计较过了,再来不在意啊。”
赊月好像这才满意,圆圆脸上浮现小酒窝。
双手抱住后脑勺的刘羡阳想起一事,从袖中摸出一方印章,攥在手心,轻轻摩挲。
赊月知道那方印章是谁送给刘羡阳的。虽说刘羡阳常说年少事,其实她还是不太理解刘羡阳跟陈平安的关系怎么可以那么好,后者甚至愿意将前者视为兄长。她一直觉得年轻隐官那么聪明的人,是不太会愿意依赖他人的,尤其是认定的事情,就会格外坚决,道心不可移动丝毫。但是在刘羡阳这边,陈平安好像是很能听劝的。
最让她觉得没道理的一点是刘羡阳心比天宽,陈平安却心思幽深。一个什么都懒得多想半点,就算天塌下来都不耽误手头的事情;一个好像路边有一粒芝麻都要捡起来揣摩来历。都说朋友之间性格投缘才能关系长久,刘与陈却是截然相反的性格。
刘羡阳笑道:“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赊月知道刘羡阳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点点头:“难道不奇怪吗”
刘羡阳摇摇头:“其实不奇怪,因为他一直胆子最小,长不大嘛。”
少年安能长少年陈平安能长少年。
小镇东门外不远有个驿站,是与槐黄县衙差不多时候建立的,官方名为如故驿,不过小镇百姓还是习惯称之为鸡鸣驿。
郑大风今天就一路逛荡到了鸡鸣驿,驿丞是小镇本土出身,早年是龙窑督造署的胥吏,挪个窝而已,反正都是不入流的品秩,从驿卒一步步做起,终于混了个一把手。他年轻时候跟郑大风是酒桌赌桌上的好兄弟,经常是郑大风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