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
甘宁闻言,转了转手中铁索,将单腿盘坐在马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也不让开,也不生气,瞥了瞥蔡中,等铃声消失,这才调侃道:
“便是无礼怎地?蔡中,瞧你这副模样,难道被我说中?”
“欺人太甚!”
蔡中怪叫一声,挺起手中的长矛,纵马向前,要与甘宁相斗,甘宁等他快到跟前,手腕一抖,手中铁索如毒蛇一般,咬中蔡中胯下马的腹部,又迅疾地撤回手中。
‘咴儿——’,那马忽然吃痛,一声嘶鸣,栽倒了下去,蔡中在仓促间跳开,这才没有被伤到,心中一凛,立即倒打一耙:
“你想造反?”
甘宁斜着眼看看他,挑了挑嘴角,有些不屑地说道:
“蔡中,我造不造反,关你何事?再敢指我,倒下的就不是马,而是你了!”
蔡中心知武艺不是甘宁对手,当下也不再说话,返身回到军中,另寻一匹马骑了,待要引军冲杀,却见甘宁的手下,纷纷褪开外边的锦衣,露出里边的兵甲。
各擎兵器,也要厮杀。
蔡中带的马虽多,骑军也只有二百多,在人数上并不占优,如今又输上一阵,心里盘算一下,知道讨不了好,只好说上一番狠话:
“锦帆贼,你贼性不改,小心等着,某早晚定要与你好看!”
“爷爷等着你!”
甘宁说罢,虎目一瞪,做势便要冲杀,把蔡中吓了一跳,知道此人难以权势吓唬,于是二话不说,领着骑军,向襄阳城返回,要说与蔡瑁听。
等蔡中引军远去,刘琦这才骑着马,来到甘宁身边道谢:
“多谢甘将军!”
“举手之劳,不用客气,公子去见黄祖,意欲何为?”
甘宁对黄祖有怨。
原来,甘宁年轻时,轻侠杀人,劫富济贫,出入以锦绣炫富,先在蜀地为官,叛乱刘璋兵败,不得已带八百兄弟,逃出蜀地,流落江湖中,号‘锦帆贼’。
他本身是南阳人,后短暂依附刘表,不受重用,待要转投他人,经好友苏飞相劝,暂归黄祖。
苏飞乃黄祖副将。
建安八年冬,黄祖与孙权战于夏口,甘宁射杀江东大将凌操,依旧不受重用,苏飞给他谋了个邾城之长的职位。
没有去处,蹉跎至今。
见甘宁相问,刘琦不知道甘宁来路,揣摩一番,含糊答道:
“我去商量些要事!”
甘宁知道他不想回答,如此不爽利,嗤笑一声,也不再问,待要继续前行,旁边陈召琢磨一下,心中一动,过来问道:
“兴霸兄去哪里?”
“适才说了,去清剿蟊贼,前边山中出现一伙贼寇,因此踏雪而来,让他们无处可遁!”甘宁脸上现出一抹狠色。
甘宁此人,虽说性格乖张,但是个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主,尤其是对普通人,更是出奇的有耐心,也是与他出身有关。
他见陈召虽然年轻,看上去没什么特别,只是言语客气,脸上还自然流露出一种看见英雄的感觉,心中不由得喜欢。
“兴霸兄,我不是问现在,而是问你以后要去哪?我看你有英雄之志,不会呆在这里太久。”陈召跳下马,跑到甘宁身边,低声询问。
原来,陈召见在这里碰见甘宁,知道他此时尚未投江东,琢磨一下,抱着有枣没枣打一竿子的想法,打算劝劝甘宁,看能不能让他去帮刘备。
甘宁先是吃了一惊,只是他性格爽朗,闻言也跳下马,看着陈召问道:
“小兄弟,你刚见我一面,怎知我有此心?”
“兴霸兄,你刚才的一番举动,还不能说明问题?那蔡中可是蔡瑁的从弟,如今你惹了他,在荆州能有什么好结果?”陈召冲他眨眨眼。
甘宁这才醒悟,他确实是早有此心,要不然,也不会一时义气,毫无顾忌地对付蔡中,毕竟手下有几百口兄弟,跟着他混饭吃。
“小兄弟好眼力,我早想另投明主,待剿完这帮匪寇,便要去江东!”甘宁说出自已想法。
“兴霸兄此言差矣,早些年你射杀凌操,如今其子凌统为孙权大将,正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去了他岂能相容?”陈召忙劝。
甘宁正是有此顾忌,只是算算天下形势,也无甚去处,即便他出身江湖,轻视人命,也看不惯曹操的手段,于是叹道:
“唉!无处可去矣!”
只剩西凉马腾,汉中张鲁,都不是个理想的地方,他本性喜欢南方气候,不愿去苦寒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