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傍晚,三将归营。
因厚冰已成,夜晚也不能掉以轻心,陈到自告奋勇,带领一部人马,在岸边监看。
这是与曹仁相峙以来的首次交战,能取胜足可让人欣喜,虽是一场小胜,刘备又因甘宁原因,命人摆下宴席,犒赏众人,还特地拿出一些酒。
平常军中不得饮酒。
张飞、赵云和甘宁,经此一战,渐生同袍情谊,再加上张、甘二人本性好酒,略一熟悉,便迅速喝在一处。
酒至半酣,甘宁起身,举杯至刘备面前,趁着酒意,慷慨道:
“宁辗转半生,未逢明主,今得东坡指点,才能与使君相遇,自觉能展平生义气,若蒙使君不弃,愿投身帐下,效犬马之劳!”
他抑郁已久,如今来到这儿,感觉有些快意,加上性格如此,便当众直接说了出来。
刘备见甘宁如此,觉得有些不安,放下手中东西,又看看近前的徐庶,沉吟一下,用力一拍腿,举杯站起身:
“备得将军来投,敢不用心待你?有兴霸在,备无忧矣!”
“主公...?”徐庶在旁,面露愁容,忍不住出声,眼中透出些询问之意,此事已经说好,刘备却又临时改了主意,一口答应下来。
甘宁见此情形大怒:
“莫不是嫌弃我?”
“没有没有!”刘备和徐庶赶忙连声否认,只是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张飞在那边瞅见,也举起杯走过来,直接问徐庶道:
“军师,既然没有,为何神情如此扭捏?有什么话,直说!”
徐庶与刘备相看一眼,都不回答,二人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陈召看这架势,知道现在只有他说话最合适,人是他推荐的,有问题自然他要帮忙解决,连忙举杯起身,到甘宁身边道:
“兴霸兄多虑,使君绝无此意,只是其中有些要害,需要慢慢处理,借一步说话。”
然后拉甘宁到旁边,将刘备与徐庶所虑,简要说上一遍,刘备跟过来听到,连忙阻拦:
“东坡不要再说,我意已决,虽说日后艰难,但能得兴霸义气相投,怎能拒之?”
甘宁听明白陈召说的,心中顿时大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掷杯于地,翻身跪倒在刘备身前道:
“主公放心,宁对外自称刘琦部将,不使主公烦恼!”
刘备慌忙扶起:
“不可,这样委屈将军,以后事情传出去,对将军名声有污!”
“有何不可?我既然认下主公,万事当为主公考量,只是一个名份而已,我已叛过多人,不在乎多一个刘琦!”
刘备听甘宁这么说,整肃面容,恭敬朝他行了一礼,然后道:
“备得将军,虽死无撼!”
如今好事成双,赵云也过来,与张飞二人,拉着甘宁,与刘备、陈召他们喝上几杯,然后又与其他偏将聚成一团,大喝起来。
刘备、徐庶与陈召三人浅饮一下,徐庶有些愁眉不展,放下酒杯道:
“主公,明日曹仁必驱兵渡河,我思来想去,但得一件事不好处理!”
“江面厚冰?”刘备忙问。
刘备沙场半生,自然能想到其中关键,见徐庶这么说,立即明白他的意思。
“嗯,明日便可万事齐备,待引曹仁入营,只是江水却成逃生之路,若是大部人马逃归樊城,不好处理,思来想去,无计可施!”
“唉!上苍不佑,谁知道竟然结如此厚的冰,使我们不能竟全功,如此看来,云长危矣!”刘备也长叹一声。
陈召听得不太明白,原本不想掺和,一听刘备说‘云长危矣’,心里打起鼓,揣摩一下,问道:
“关江水结冰什么事?”
“东坡有所不知,我欲全歼曹仁,只是原本的江水,却成为他逃生的退路,让我的计划失败。”徐庶看他一眼,连忙浅浅解释。
陈召足可以让他信任。
一是诸葛亮亲自说过可信,另一个是助刘琦借兵,今又带甘宁相投,绝不可能是敌人。
“这有何难,把冰化了就行!”陈召还以为多大的事,随口说道。
“东坡有何良策?”
“简单,只需在冰上撒上些盐,要不了多久,那些冰就会融化,人马就不能渡过!”
盐化冰雪是后世常识。
这个时候盐产低,各处都是盐铁专营,那些食盐,宝贵得紧,没谁舍得拿它们搞这些实验,徐庶他们自然不知道这个道理。
“盐竟有此妙用?”徐庶一脸震惊,不敢相信这个事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