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杀过后的夜,寂静。
在曹仁军的大营中,偶尔有伤兵的呻吟,在医帐中响起,只是声音听上去,有些低沉凄惨,让人觉得压抑。
还有一些断断续续惨叫,是俘虏发出的,刘备军虽然损失不大,但有少量士卒,在交战时,因伤撤退不及被俘,如今正在被看守的人折磨。
毕竟曹军是进攻方。
曹仁把那些愿意投降的,让人秘密处决了,如今两军对垒,他懒得去区分真降假降,反而剩下十几位骨头硬的,让人小心看押起来。
也有人谏说杀降不祥,曹仁都没搭理他,大兄曹操杀那么多人,光在官渡之战时,都坑杀七八万河北降卒,不但没有不祥,反而一统河北,有什么不祥的?
他其实想的是那点爱好,对他来说,看着骨头硬的人崩溃,是一件美妙的事,事实上,他也已经许久,没有获得真正的俘虏。
吃过东西,他坐在军帐中,回味下午的战场,总结总结经验,闭目听着惨叫,像在享受乐曲,其实,他有些烦躁,有些不敢休息。
门口传出甲叶碰撞的响声,有人直接掀帘而入,曹仁刚要发火,定睛一看,来人是李典。
“子孝,恐怕有诈!”
李典的神色有些凝重,一进来便直直说出担心,而且少见的称呼曹仁的表字。
曹仁心中一动问:
“曼成,也觉异常?”
“刘备军依托地利,伤亡并不算大,如今却主动退走,让出这处大营,似乎另有所图,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这个大营,竟然这么大,能让我们全部人马住下,就好像专门为我们准备的。他哪有这么多的人马?”
曹仁皱了皱眉头,李典说的没错,之前他也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在营中转了一圈,没见什么异常,想想问道:
“估计他们趁夜偷营?”
“极有这个可能,不可不防!大营是他们所扎,熟悉门路,我们暂时又没时间加固,所以需要防备。”李典又解释一下。
曹仁心中一动,只是要防偷营,免不了要进行布置,士兵们已经奋战半天,若是晚上得不到休息,那明天肯定不能再作战。
思量一阵,曹仁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既然看破对方,就要好好利用,再说早一天晚一天,此时已经无关紧要,于是高声通知传令兵:
“传令全军,等待敌袭!”
原本紧张疲惫一下午,倒头就睡的士卒,又被上边的头儿匆匆叫醒,披甲执兵,向中军大帐靠去,在寒夜里,悄悄地隐藏起来。
刘备没有让曹仁失望。
二更天的时候,前营外边,果然响起呐喊声,有一员猛将,挑开鹿角、路障,带着一队清一色的骑兵,冲进营寨。
那队骑兵刚一进寨,便杀向旁边的营帐,一看里边空空如野,没有一个士兵,那位白马银枪的将军,立即大叫:
“中计了,撤!”
然后亲自断后,射上几支火箭,领着那队骑兵,又迅速退出去,消失在黑夜里。
曹仁和李典互相看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些疑惑,因为刘备军的这次夜袭,像是来了,又像是没来,兵少不说,还不直冲中军大营,没中他们的埋伏。
不过倒是证明了,这个营寨并不牢固,至少那些鹿角埋得不够深,被那将一下挑就开了。
一个鹿角几百斤重。
两人商量一下,对这个营寨不放心,依旧怕有诈,决定今晚守着,明日加固后再休息。
大军在寒风中,守了整整一夜,只是刘备军再也没有人来,等到天色稍亮,曹仁便让人传令,迅速加固营寨,然后再休息。
加固就是把外部防守,做的更加严密一些,免得被人轻易破开。
刚刚加固好,曹仁还未来得及休息,却听前方刘备营中,一片欢笑热闹,接着哨探来报:
“曹将军,有一位姓魏的将领,带几千人马,前来支援刘备,如今已经到他们营中!”
刘琦自已窝在新野城里。
“哦?何处兵马?”
曹仁有些吃惊,因为他收到的情报,是不会有人帮助刘备,如今有人却带几千人,前来相助,兵从何来?
难怪刘备将营寨修的这般大,想必知道有人前来相助,倒是很好地解释了这个问题。
“不知来自什么地方!”那哨探赶忙回道。
曹仁还未来得及多想,又有传令兵前来汇报:
“将军,有人叫阵!”
曹仁想了一下,带上一队士兵,又领了几名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