垮。
“所以你要谈的就是这个?”顾清满目惊奇,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撒娇的小孩子。
“差不多吧,将军既然不在意,那就没什么事儿了。”
沈浊懊恼自己小题大做,像个初出茅庐的傻子,不愿再与顾清纠缠。
反正领子那黏腻的难受,正好可以借着换衣服的由头把人赶出去,好让自己有时间反省反省。
这样打算也就如此做了,“既没什么事儿,将军就……唔!”
沈浊眼睛蓦地瞪大,惊疑至之馀全是不可思议。
顾清竟然捏住了他的下巴!
不知想到了什么,顾清眉头紧锁,眉心挤出几道褶子,他死死盯着沈浊的眼睛,生怕错过哪怕一丝的表情变化。
“他们是不是还说别的了?”
声音清冷,带着不可忽视的威压。
沈浊后知后觉顾清的情绪突然变得不太对,但他被这突变搞懵了,一时间没想好该如何开口。
“说什么了,说我强迫你?还是说你勾引我?”
沈浊一楞,没想到顾清脑子转得还挺快,这件事,在知道顾清不在意后,他就没打算挑明了。
可顾清,刚刚明明没什么反应啊,怎么突然想到这一点了?
许是看见了他眼中的诧异,顾清自顾自得出结论,“那就是后者了。”
顾清说完,脸色更加阴沈,浓密睫毛下是压抑不住的戾气,沈浊看着,在一双像是沾了墨的黑眸里看到了心疼和懊恼。
下巴处的力道就更重了,沈浊没忍住“嘶”了声。
钳制的力道一顿,顾清显然听到了,但仍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太反常了。
沈浊看着顾清骤然锋利起来的眉眼,知道顾清好像真的生气了,可他理不出对方生气的原因。
顾清是谁啊,就连被赵青倒在地都能笑着站起来的人,沈浊不相信他会因为这么件小事生气。
难道是因为流言有损他的形象?
沈浊不明白,也不理解,总觉得现在的顾清戾气重得有点离谱了。
“你怎么想的?”
顾清声音微微沙哑,混着沈浊不曾体会过的阴沈,把问题又丢了回去。
“什么怎么想的?”
下巴被掐着,隐隐作痛,沈浊不舒服,想挣脱可又拿不准顾清的意思。
“我是想问,被说勾引人是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
沈浊垂眼,不再看顾清,他抗拒这个问题。
“好,那你听听我的想法,擡头,看着我。”
少有的耻辱感作怪,沈浊抗拒得厉害,但顾清钳着他,强迫着让他对视。
“他们说是他们的,我堵不上他们的嘴,或者堵上几个,其馀的会骂得更难听,但是,只要我没做过,我就不能让他们得逞。”
顾清盯着沈浊诧异的眉眼,神情严肃,“他们暗地里诋毁我,是不想让我好过。我只有过得比他们都好,他们才不能得逞。你懂我意思吗?”
沈浊彻底楞住,如果说原先还不明白,那听完这段话,就已经没什么可怀疑的了。
顾清生气,完全是因为他,顾清怕他被流言伤到,所以才会有如此重的戾气,也懊恼没有及时制止流言的扩散。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沈浊心中苦笑,他越来越看不懂顾清了。
明明是非亲非故的关系,顾清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维护自己呢?
为了禁锢住沈浊的注意力,顾清弯着腰,视线与沈浊齐平,两人的脸靠得极近。
因着少有的严肃认真,顾清有些气促,呼吸灼热滚烫,一下又一下,扑到沈浊鼻尖。
距离太近了,近到沈浊能看清顾清眼中倒映的自己,看清自己惊惶的眼睛,以及从不敢承认的脆弱。
从前世开始,所有的流言蜚语都是自己一个人扛,从没有人告诉他不要在意,也没有人告诉他这不是自己的错。
他以为听得多了就习惯了,所以从不曾也不敢窥探自己的内心,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可以坦然,可以云淡风轻。
原来,所谓坚强,只是一场自欺欺人,只是缩成一团,笨拙地将自己血淋淋的一面藏起来了而已。
伤口被猝不及防地撕开,然后又莫名其妙地缓慢愈合……
沈浊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烫,四周静谧,耳边只有自己不受控制的心跳,“咚咚咚”响个不停,似要震碎脆弱的鼓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