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她的海松看了去。
即便此时,她依旧记得海松满目愕然。
若是他活着出去,必然会将此事报给安阳侯,而那时她又岂能躲过四处官兵追查?
本是想将所剩无几的迷蒙虫扔进洞内,奈何她追到洞口已然释放不出轻功,又遇上洞口放箭抵抗,这才无奈留在篝火处等待时机再进攻。
那迷蒙虫常用做迷人眼目,叮咬人不说,还能致人四肢麻痹,五步内必然腿脚瘫软。
这时候若是再沾了火星便能轻易引发一场火难,被叮咬的人一个也跑不了。
虽说手段残忍,却是逃命的好掩护。
只不过,这一切却都是她临时起意,与柔黎此前的计划大不相同。
正思忖此前计划哪里出了问题,她忽感一阵疾风落近。
邶恒轻盈落地,游丝飞絮般不动声色。而他肩头箭杆已被利器削断,只剩了拇指长的一段裸露在外,倒是不再妨碍他任何动作。
伴随洞内嘶喊,姜馥迩逐渐闻到焦炭气味。
未等她张口发问,邶恒已蹲在她面前面无波澜问:“你刚说海松进了洞口?”
被他突然一问,姜馥迩略感心虚,点头。
也不知道邶恒打算怎么做,却忽见他神色一松。
“小姨娘恐怕不知,海松的雨披涂了特殊材料,既防水更防火。我该多谢小姨娘献计,为他铲除敌党。”
言罢,姜馥迩眸中划过一抹异色,她就知道邶恒绝不可能这么轻易上当。
雨滴顺着她长睫滴落,於那张吹弹可破的脸上辟出两道泪痕般的亮色,看着凄楚又仿徨:“我刚救了你,你总不能恩将仇报。”
即便她此时佯装柔弱,邶恒也丝毫不会上当。
“也不能助纣为虐,乱杀无辜吧?!”
自知无计可施,姜馥迩抿唇不语,眸色透着不安。
邶恒从戳地残箭中捡回姜馥迩方才掉落的荧光匕首。边慢条斯理擦拭上面泥泞,边问:“小姨娘大费周章,就是想出逃?”
见他把夜荧收入自己囊中,姜馥迩没理会他发问,而是立刻阻止:“洞内匪寇不知有多少残馀,大公子即便出於自保,也不该此刻收了我的兵器。”
邶恒侧目瞅了她一眼,动作却无停顿。
“小姨娘不如省省力气,待父亲兵马一到,恐怕连脑袋都没了。好端端的匕首总不能跟着你陪葬,给我防身倒是不赖。”
就知道他想致自己於死地,姜馥迩目色沈了沈,擡手擦了把脸上水痕。
“且不说侯爷何时能到,光是这么久海大人未寻着机会出洞就已然可疑,说不好已命丧黄泉。大公子此时该担心的难道不是自己性命么?”
邶恒走近姜馥迩,粗鲁将她一把拽起。
姜馥迩腿软的厉害,即便不想让邶恒察觉太多,却也如块重石坠着,提不起一口气力。
她只顾自保,又匆匆道:“即便我目下不适,可好歹还能危急时刻救你一命。这荒郊野岭,你就不怕暗伏着匪人偷袭?”
邶恒依旧拖着她往山洞走,毫无怜悯之意。
“小姨娘说的是呢,既然这林间暗箭难防,不如我们先躲在洞里。父亲清剿山匪失利定会派人去查。况且这离官道不远,待巡卫发现端倪也不会太久。”
说着,他已扯着姜馥迩绕过干枯篝火堆,走进冒着黑烟的焦糊山洞。
姜馥迩心下抗拒,奈何四肢无力挣脱不开他箍紧的手掌,微喘反驳:“若是里面匪患猖獗,未被除净,你岂不是自投罗网?”
邶恒似是早做好了打算,行至一处石檐下,将袖笼里的金丝雀放出,解了脚环。
“今早听闻父亲总共带了百馀兵卫剿匪,若是匪患猖獗恐怕也不至於暗自转移他处,正面迎击说不好还能补个大官做俘虏,与朝廷交涉一番。”
他手掌一拖,将金丝雀放飞,又道:“转移至此,能被你这点伎俩逼退到不敢出来,想必海松他们也将馀党铲除得差不多了吧。”
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姜馥迩很难再寻新的借口。她只觉得厌极了这个人,更后悔刚才救他。可眼下她丝毫没有能力逃命,只得被他扯着亦步亦趋走进洞口。
洞口褊狭,焦臭难忍,阵阵热浪扑面,仿佛身处人间炼狱。
却忽听声声雀鸟轻鸣,嘹亮嗓音在山洞中悠然回荡。
原本漆黑的洞穴已被深处的凌乱火光映成白昼,脚下烧焦残尸遍地,木弓羽箭更是凌乱散落。
走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