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身
“你要去西梁?!”
邶恒颇感惊讶,毕竟西梁已多年闭关锁国,限制行旅往来出入。
可说起姜馥迩,不过豆蔻年岁,倒不知跟西梁有何种渊源。
感受到箍在脖颈的臂弯松了,姜馥迩双手一扯,自己也跟着转过身来。正想应答,忽见邶恒背后一支羽箭凌空射来,只不过飞到一半就没了后劲,颤巍巍扎在邶恒本就负伤的手臂上。
因邶恒那件厚重外袍尚未褪去,那支箭只浅浅戳穿他衣料,剐蹭掉些许皮肉,便闷头坠了下去。
习惯了先发制人的姜馥迩下意识朝羽箭射来的方向甩了两枚暗钉,因周围火光参天,热气袭人,她本还瘫软的身体稍稍恢覆些气力,以至於投掷暗钉的力道颇大。
可惜那道颤悠悠的魁梧身影本就深陷烈火中,暗钉才打中就直挺挺扑倒在熊熊火焰里。
有惊无险,姜馥迩悄然松了口气,却听邶恒在旁鄙夷不屑的“啧”了声。
姜馥迩这才想起方才和邶恒交代身上武器所剩无几。情急之下,她无意将自己底牌暴露,忙摆出一副无辜表情,举起双手坦白。
“这回暗器真没了…”
邶恒并不在意,只轻描淡写瞥了她一眼。
挪眼之际才注意她那件湿透的单薄襦裙如薄纸一般黏糊在身上,因此将笔挺成熟的迷离曲线勾勒地十分清晰。
他忙收眼回避,转去看仍盘旋洞顶的雀子,而后他指尖伸进袖口弹了几下鸟笼边缘。
金属声音清脆,没一会被他放出去的娇雀就冲破迷离烟雾俯冲了下来,稳稳落在他早就摊开的手掌上。
瞧着小雀子难得乖巧,姜馥迩忍不住夸赞:“人家都是养鹰驯隼,大公子能把个玩赏用的雀子调教成这般也是厉害。”
谁知邶恒只慢悠悠将笼中金链系在雀子细爪上,并没理会她的话。
见他爱搭不理,姜馥迩勉强找了处能坐人,又远离洞口焦尸的位置瘫软坐下。
刚被挟持进来,她这会早已体力不支,趁机省省力气。
可眼前景象着实不美,气味也呛的很。
姜馥迩没坐多久便又扶墙起身,看着邶恒在四周寻了一圈后才想起什么,忽然开口。
“你不会真没怪物保护了吧?”
如此确定也是因刚刚擦破他皮肉的那一箭。
即便在洞外遇袭时是猜测,刚才那个小意外才让姜馥迩断言。
邶恒也嫌锦袍沈重,三两下脱掉那层厚布料,随手扔进火堆烧了。
他依旧心事重重搜寻海松踪迹,再次没理会姜馥迩调侃。
觉得他是不想在此刻暴露弱势,不愿自讨无趣的姜馥迩也不再搭腔。
她无事可做,见邶恒寻人心切,干脆也起身,心里正盘算着该怎么逃走。
也不知邶恒有何发现,姜馥迩倒注意被火烧灼的迷蒙虫四处乱窜,有些钻进山洞尽头爬满藤蔓的墙壁中便没了踪迹。
她略感好奇,这才走上前去拉扯苍劲有力的枝叶。因体力尚未恢覆,费了好半天劲才堪堪弄出个足以她探头进去的缝隙。
只见那藤幕后面竟是个极深极暗的洞穴,到处都是石壁,唯独靠近藤蔓的一侧是片泥地,上面隐约能看到凌乱脚印。
“这是条甬道吧?”
姜馥迩将脑袋缩回来时,邶恒脚步声已近在咫尺。
“是个蔓藤做的机关门,你没见埋在石壁上的滑轨么?”
他仰头看着洞顶,依旧处变不惊,似乎早发现端倪。
怪不得这藤蔓强劲有力,确实应是人为刻意固定在墙上的。
姜馥迩再次用力去扯,可依旧没什么作用。
她才顺着邶恒视线往上看,直到发现石壁顶端埋着的一根还不及枝条粗细的钢线。这条线隐在洞顶厚厚的藤蔓间,确实不易被察觉。
倒没发现邶恒心思这般缜密。
姜馥迩颇感意外,顺势向身后环顾了下,又问:“除此之外还发现什么了?”
邶恒正在姜馥迩旁的位置伸手摸索着墙壁,直到揪住线头似的向下使劲一扯,竟将眼前的藤幕整片卸下,露出里面黑漆漆的长道。
“还发现这个藤幕开关。”
说着,邶恒便已拿着根放置在墙上的火把朝深洞探去。
看他这会只顾着追查海松踪迹,倒没留意自己。姜馥迩站在原地踟蹰,更想此时趁他不注意悄然逃脱。
如是想,她脚下已悄然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