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走走,可远比此时风光无限呢。”
也不知邶恒这么说是因她欺骗了安阳侯说出的气话,还是想的真这般浅薄。
姜馥迩担心都哲听到一两耳朵去,才忙挡了邶恒去路,压低声线不满道:“不得已才诓骗了侯爷,大公子也不是不知晓…别在我同门师兄面前如此诋毁我,行么?”
见她一脸认真,邶恒挑挑眉,眼中散漫掺入几分旗开得胜的笑意,抓住人软肋那般。
“我还以为你没什么畏惧的呢。”
看他高高扬起的嘴角和那么一张惹人发恨的得意笑脸,姜馥迩狠狠剜了他一眼,径自去拴马。
注意到两人前来的都哲多少还是听见二人相谈之语,只不过他心事重重,仅捡了他最在意的几个字,忙跑近姜馥迩兴致勃勃发问:“师妹刚说什么热闹?”
姜馥迩自是因他听到二人谈话感到不自在,只不过没表现出几分,笑着回应:“刚跟大公子说这食巷子里可谓热闹,此前经过那几所城池都没留意。”
姜馥迩将马拴好,往客栈内走去。
已在大堂内落座的邶恒见都哲始终一副哄骗的表情探着脑袋在姜馥迩耳朵边喋喋不休,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直到二人走近,才听都哲正讲述刚从小二那打听来的闲闻,具体说来便是刚看到往东赶路那群人是去临城漠阳赶集。
“……那热闹场面远不是这座小城能比拟的。”都哲笑盈盈,两手没完没了地揉搓,多少显得不自然且紧张兮兮。
姜馥迩倒没注意他手里的小动作,只是惊叹:“师兄怎知那般热闹?这短短时日,你连漠阳都去了??”
都哲眼睛左右晃了晃,看着仿若有心事。
“我可没去过,只是一路走来也没见有那么多人盛装往同一地点赶路,想来必定不平凡。”
走近邶恒,姜馥迩下意识绕开走向邻桌,却在落座时听邶恒忽然懒洋洋张口:“寒衣节而已…悼念亡故亲人也算不平凡?”
被邶恒当众泼了冷水,都哲脸上怎么都有些挂不住,刚还兴致盎然润色的说辞,这会也终是找不到好借口说出来。
邶恒很少顾忌旁人情绪,再难听的话说了就说了,他自己却依旧悠然自得拿了茶具和餐点。
他向来出手阔绰,光茶点就十几道,短短功夫已摆满了桌案。
可瞧着落座一旁的姜馥迩才将刚从他手中抢来的那团油纸铺平,取出包在内的零散果干。
邶恒心底一沈,竟又想起曾经不厌其烦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他曾经鲜少回侯府,唯独那次回去让宫人随手带了些新贡的鲜果,可邶媛却始终没舍得吃,才叫人将那些果子做了特殊处理,最终制成一小盒果干,只为能储存良久。
直到中秋家宴那日,邶恒突然回府,才发现邶媛放着满案的八珍玉食不用,竟失落地捧着一把果干谨慎品尝。
可当时的邶恒心高气傲,又岂会留意到妹妹的心思,只在府内陪母亲坐了半刻就动身回了宫。
临走时,邶媛顾忌礼数,待高堂都交代完,才几次欲言又止,在里三层外三层的宫人面前颤颤巍巍地揪住了他的袖角。
邶恒只记得,那日的月光格外清明。
可落在她那张白净的脸上却失了皎洁的光辉,只剩落了霜一样的惨白黯淡。
“哥哥…难得团聚一日…能留下来陪阿媛说说话吗?”
所有人都惊讶一向乖顺的邶媛能说出这般请求。
可饶是如此表述心底的反抗,邶恒却依旧没发觉任何异常,还是一如既往,只对她说了句温声的拒绝。
“阿媛乖,过了这几日,好不好?”
但他没想到,而后从邶媛眼中所见的贫瘠的荒凉会在这么多年成为他最心痛的梦魇。
神思游走,邶恒眸色如燃尽的灯烛,逐渐暗淡。
他从眼前取了碟秋梨黄糕放在手边,侧脸瞥了眼正意犹未尽品尝果干的姜馥迩,招手道:“展香,坐过来。”
姜馥迩正要取茶,被邶恒这样一喊,也有些不知所措。但犹豫了一瞬,还是起身坐到了他那桌的侧位。
“茶点太甜,我不喜欢,你都吃掉。”
邶恒语气不强烈,完全不是往日的发号施令。
姜馥迩挪眼去看桌上琳琅满目的茶糕,又想起刚刚邶恒主动喂她吃糖果儿的景象,心中多少存了疑惑。
要说这大公子随心所欲,她这一路也是见识了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