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这里的新郎。
目光搜寻,锁定了击杀目标,却被眼前的女人夺走了心神。
玉骨冰肌,身着一身大红的嫁衣,描了口脂,愈发衬得她清丽无尘,恍如落入凡尘的病仙。
黑衣人看痴了,只觉喉咙干涩,话还没说出来。
一道身影十分悍利地扑了过来。
黑衣人是个练家子,反应不可谓不快,提刀便刺。
可徐宁妄却一点也不怕,侧身顺着刀刃避过去。一只手擒住来人肩膀,另一只手擦着腰际,攥成拳,砸在那人脸上。
那拳头如巨石,甚至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黑衣人往后退了两步,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来,还没站住。
便被徐宁妄一脚踹在心口,撞碎门栏,滚出老远,在墙上生生砸出一个大坑。
在呼痛声中,徐宁妄冷漠地蹲在地上,一拳接着一拳,用了全力,打在来人的脸上。
一颗脑袋几拳头下去被打烂了,发出令人牙酸的噗呲声,喷出来的血浇了他满头满脸。
他却仍是不肯放过那已经成了烂西瓜似的头颅。
“阿宁,够了。”隋霜出声叫停。
徐宁妄依言止住动作,顶着一身的鲜血,将一双破了皮的手背在身后。
无措的看着她。
府兵这时方匆匆赶来,被这满院的血腥气惊得干呕出声。随见惯了打打杀杀,也不若今日这般残暴。
在一众府兵骇然的目光中,隋霜笑了。
她温和的问:“为什么要杀他?”
徐宁妄痴痴的看着她,回答道:“因为他看你,不许他看。”
“娘子姐姐,我的。”
隋霜未对这话做出半点回应。只看着地上的那把剑,心想,啊,抓到你了。
徐宁妄,你果然也带着上辈子的记忆。
她不觉得恐惧,反而感觉到了灵魂深处的战栗,心里甚至有些兴奋。
这仍旧是那个,和自己斗了七年的宿敌。
最了解自己的,往往是自己的敌人。隋霜就很了解徐宁妄。
她站在城头上,看他打了无数次的仗,这人腰间有一把短刀从不离身。
这把刀的来历她恰好知道,是南冶的名匠所铸,刀法也是在南冶学的。
刚刚他杀人的动作,分明是要拔刀,摸空以后才改用拳头,一个会武功的傻子,又是如何习得的上辈子的刀法的呢?
一个瞬息,她脑海中无数个念头闪过。
隋霜掏出手帕,动作轻柔地替这位重逢的宿敌,抹去了粘在眼角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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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那贼人,丞相大人已经着人处理了。说是,大理寺跑出来的凶贼,正赶上今儿丞相府大办婚礼。便想先来这里避风头,没成想被府兵发现。”丫头瞅着小姐的脸色,将刚刚听到的消息说与她听。
她晓得这是怕自己受到惊吓,毕竟出事后大理寺来善后的官员脸色都不太好看。
“不,你说错了。那可不是什么凶贼。”
那人的身手不像是野路子,招式之间虽然可以隐藏。但隋霜和士兵打了多年的交道,一看便能看出是行伍出身。
且虽说是凶贼,但来了却是直接将丫鬟打晕,没有逢人便杀。明显有自己的目标,冲着的就是屋子里的自己和徐宁妄。
而今的这场说是意外的行刺,上辈子却是未曾出现过的。
是谁打破了既定的轨迹,又为何这样做。
隋霜将几个名字再心中过了一遍,三皇子丶四皇子丶与丞相府有仇的官员……
亦或者是,她上辈子的丈夫,这辈子的仇人。
太子李程。
思及此,隋霜只觉得满腔的恨涌上来,她攥住了手腕上的佛珠,骤然发出一声冷笑。
与此同时,丞相府外厅。
一个华服男子戴者玉冠,稳坐在主桌之上。来人推杯换盏,小心逢迎。
他却只是简单开口说几句,便不再交谈。可是没人觉得他无礼,因为他便是当朝的太子,李程。
丞相女结亲,太子登门祝贺,这是天大的荣宠。
朝臣围着他转,却又不敢僭越。毕竟是人都看得出来,这位太子爷的心情不大爽利。
只怕是刚刚府内的混乱搅了这位贵人的雅兴。
太子招了招手,一直跟着他的小厮赶忙上前。
“如今何时了?”
“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