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大的雨,你怎么在这?”赵理安问道。
我摸摸鼻子:“外出办事,一忙就忘了,也没带伞。”
“……”赵理安没有回话,只是向我温和而疏离地点头。
感觉他今天心情不太好,似乎不愿意多说话。
“这是你朋友吗?他人可真不错,明明刚买到最后一把伞,看到两个小学生,就让给他们了。”收银员阿姨出声了“哎哟,还说什么女朋友会给自己送伞,他都在窗口旁站半天了,只顾耍帅,女朋友的影都没有,怕是没有那个人吧。”她揶揄道。
赵理安背过我,我听见他的偷笑声。
再次把脸转回来时,他表情还是冷冷的,但眼神有些微回暖:“川哥,咳……你真是,我该说你傻呢,还是傻呢。”
他压低声音,按捺住笑意,说:“你哪里来的女朋友?很可惜,你没等到女朋友,只等到我了。”
我毫不客气给了他一肘子。
赵理安开玩笑道:“阿姨,他没说错,我就是他女朋友,来接他走了。”他指了指柜台上的一盒烟,道,“请给我那个。”
他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含糊道:“走吧,我有伞。”
我看着他湿淋淋的身子。
如此大的雨,有伞,来的时候居然不打……
俩人出了商店,他沈默了会儿,说:“我能先抽一口么?”
我点点头,看着赵理安掏出一支老旧的打火机,熟练地点上。
“平时没看你抽。”
他眼眸低垂,像是在思考什么,淡淡道:“有时候会抽。”
“不知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赵理安指尖一顿,擡眼看向我,眼睛里有我读不懂的东西:“你是头一个这么说的,很多人都不相信我抽烟。”
“但是……我可能并不是很多人所想象的样子。”他动动嘴唇。
我宽和一笑:“我与人交往可不是光凭想象的,很多事,只要有机会,我愿意去了解。”
“没有人会真正愿意了解另一个人。”斩钉截铁的肯定句。
我道:“人类连完全了解自己都做不到,更何况了解他人,但了解的过程总会有新的火花。”
“很多人被烫伤,然后就逃走了。”赵理安接话。
话题似乎拐到了很奇怪的地方,我也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站在校园小超市的门口,谈论此类人生问题。而且内容走向有点跑偏。
我猜赵理安今天可能遇到了与之相关的坏事。
“火花在一部分人看来是滚烫炽热的东西,但在另一部分人眼里,就是明亮而温暖的东西。”
我面向黑夜张开双手,浮夸而坚定道:“用——心——去——感——受。”
“……”他在一旁的垃圾筒上把烟灭了,掏出雨伞,道:“走吧。”
“其实我无处可去了。”我坦然道。
“舍友们全不在,我没带钥匙,可以问宿管要的,但他年纪大了,把他硬叫起来也挺不好的,反正我请了假,也不会被扣分——所以我不打算回宿舍了。”
“至於我妈……我这么回去她得骂死我。”
“本来想等雨停了在体育场凑合一晚的。”
“……”
赵理安认真道:“在体育场睡会被保安赶出来的。”
“哈?”
“真的,我试过。”
说罢,他将雨伞撑开,道:“走吧,去我家。”
我们站在屋檐下,外面的雨丝被风斜吹进来,溅得皮肤酥麻。
身后是明亮温暖的超市,前方是未知的雨夜,我们站在两者的交界处,一旁的垃圾桶上还有点点烟蒂。
赵理安的眼神很冷淡,但我总觉得那是有温度的,他望着我的双眼,像是想努力看穿什么——这不禁让我想到,围绕着火光徘徊的飞蛾。
16.
还未等我回答,赵理安就将烟和打火机揣好,不由分说地拉住我的手腕,走进雨幕里。
雨水粗暴而密集地击打伞面,时不时刮来的狂风几乎将伞吹得翻过来,路上的积水已经浸湿鞋袜,冰凉而黏腻的感觉,赵理安扣着我的那只手异常冰冷,冷得就像那被乌云遮挡住的月亮,他力气很大,牢牢扯着我往他的方向靠拢,在雨夜中踉跄地走了一段,赵理安突然将手松开,转而搂住我左肩。
“你怎么抖得那么厉害?”他声音很轻,仿佛自言自语。
赵理安的手温度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