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瞬间吞噬了信件,只馀灰烬◎
很快月上枝头,屋内烛火幢幢。
入画安顿好殿下就寝后,吹灭了烛火,提着宫灯,轻轻地阖上房门。
脚步声渐行渐远,祁璟琰唰地睁开双眼,一把掀开被子,重新穿好衣服,再把枕头竖起塞入被中,团成个人形,以防万一。
其后,他小心翼翼地摸黑来到窗边,轻轻打开窗户,思及外公日常不着调,不会忘记约定了吧。
擡头一望,对面的琉璃瓦屋顶上坐着一个人,皎洁的月光下,即使是一身暗沈的衣服,也十分醒目。
祁璟琰由衷庆幸:幸亏这院落没有重兵守卫,只有几个不会武的随从,要不然这会估计都在大喊抓刺客了...
他擡起右手向前挥了挥,苏天一像只大鸟儿一般,从大殿顶上一滑而下,如御风而行,轻轻巧巧就落到了祁璟琰的窗前。
一会面,爷孙两立刻行动起来,依旧是苏天一背着人飞檐走壁,祁璟琰负责在耳边小声指路。
因为湛辰殿寝宫外有守卫分批次巡逻,月光下屋顶上飞行,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两人一合计选择地面穿行。
好在苏天一武功够高,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就轻巧地落到寝房外。偏殿只有元褔在守夜,爷孙两轻而易举地从窗户翻进殿内。
祁璟琰走进床边,刚伸手撩开帐幔,就听二皇兄呵斥道:“什么人!”
没想到二皇兄的警觉性这么高,祁璟琰被惊了一跳。不过身后跟着的外公出手很快,二皇兄才半坐起身,就被点住了穴道。
苏天一还拿出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入二皇兄口中,手指捏住腮帮子一合一推间,药丸就被顺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苏天一乐呵呵地转身看向自家外孙,意思像是看外公手速快吧,已经完事了。
祁璟琰则被这整套动作惊得怔住,回神跳起来拽住他的长胡子小声喊道:“你在作甚!谁让你点皇兄穴道的,还私自喂药,呛到皇兄怎么办!还不快解开!”
苏天一被他揪得龇牙咧嘴,赶紧求饶道:“哦哦,解解解,好外孙,快松手,胡子要掉啦!”
两人打闹间,在床上的祁璟珞原本惊魂甫定地认为今晚遇到了刺客,武功还奇高,自己丝毫没有还手之力,闭起眼睛感叹:看来吾命休矣。
半响感觉身上不疼也不痒,好像还听到小琰儿的声音。眼睛一睁,便瞧见面前这一出,他倒是一点不紧张了,眼珠子转得滴溜溜的,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等苏老头解开穴道后,祁璟琰凑上前焦急问道:“皇兄,没事吧?”
祁璟珞动了动僵直半天的腰,又活动两下腮帮子道:“没事,倒是小琰儿,你半夜不睡觉,带个人跑到我房间里作甚?”
“皇兄,他不是坏人,是我外公,我们也刚见面没多久。”祁璟琰指了指一旁抱着胳膊生闷气的老头道,“另外你中毒了,我是来给你解毒的,方才喂你吃的是解毒丸。”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元褔的敲门声,“殿下,什么声音?”
“来龙去脉在这几封信中,皇兄看完就明白了,外公我们快走。”祁璟琰说着把瓷瓶和信件往皇兄怀里一塞,还手疾眼快地拿走了房间里正燃烧的香炉。
“嗖”的一声,祁璟珞从自己中毒的消息中回过神来,还想开口再问,环顾四周哪还有人,只有床幔随卷起的一阵风缓缓飘落而下。
门外元褔迟迟听不到殿下回应,又紧敲了几声门,“殿下,出什么事了?”
祁璟珞镇定回道:“没事,只是起夜口渴倒杯茶水,你去睡吧。”
等元褔走后,祁璟珞从床头暗匣中拿出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细心地放下床幔,夜明珠的光芒温润绵长,不像烛光那么有穿透力,不易引人注目。
这时,他才放心地掏出怀中的信件和瓷瓶,翻看起来...
且说,祁璟琰爷孙两有惊无险地回到房间里,苏天一正准备离开,衣角就被外孙轻轻拉住。
身形一顿,回过头看向那只扯住自己衣袖的小手,故意板起脸表示他还在生气。
“今晚谢谢外公了,夜深了,在软塌上将就一夜吧。夜深露重,屋顶小心着凉。”祁璟琰轻声说道。
苏天一听到外孙关心的话语,立马笑眯眯起来,感觉神清气爽。
祁璟琰先把从皇兄房里拿来的香炉熄灭塞到床底下,之后从柜子里拿了条厚被子递给他。
苏天一美滋滋地接过往榻上一躺,抖开被子往身上一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