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乐坏了,纷纷迫不及待地换好之前做好的新衣裳,庆幸银子没白花。
尤其是状元季书竹,他可得抓紧时间疯玩一阵,等过几日手续办好,就要收拾行囊回遥宁走马上任了。
只有苏昀休坐在亭中石凳上,对摆在石桌上的一套亲王服饰,直摇头叹气。
坐在一旁的沈曲意摸摸亲王服旁并排放着的另一个匣子里的衣服道:“休哥,你要是实在不愿意穿,那我这套也不要了吧。”
话音刚落,苏昀休倏地擡头,那可不行。
师弟的那套衣服色泽丶形制和平日里穿的差不多,但衣料用的可是上好的贡缎,穿上肯定好看。
当下,他站起身展开双臂,让小厮们帮忙将这套繁琐的亲王服换上了。
不过城南那套御赐的侠王府宅邸,他是打死也不会去住的,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夜晚到来,宴会开场。
清露台是个近水临风,自然消暑的好地方。
水面上正值时节,朵朵白莲竞相开放,宫人们还放了盏盏河灯漂浮其中,与岸上的无数宫灯交相辉映,流光潋滟。
安排在池畔树荫下的乐师们奏着丝竹,清露台正下方的舞姬们身穿水绿露腰长裙,随着阵阵曲调,款摆腰肢,凌波起舞。
虽说是宴请满朝文武,其实大多数官员都是坐在清露台下方两排,看着歌舞,觥筹交错,一般是见不到皇帝的。
毕竟台上座位有限,除了朝中重臣,例如纪左相,和新科三元有此殊荣得与天子同席外,也只有新晋王爷苏昀休和沈曲意他两坐在上座了。
老实说,好些官员对这位横空出世的异姓王爷早就好奇不矣了,只是碍於生疏不敢冒然上前打扰。
只有几个朝中老臣,借喝酒举杯的动作,掩袖间不动声色地朝席上打量着。
有的老狐狸一眼看出此子容貌有几分眼熟,刹那间想起十几年前宫里走失的那位五皇子,忽地拨开云雾,窥见真容。
放下酒盏,暗自摇头嘀咕道:看来咱们这位新帝,表面纯善,实际深藏不露啊......
宫宴上的美酒佳肴,都是出自御厨之手,可谓难得的人间美味。
不过大臣们都忙着互相恭维交谈,心思大多不在吃饭上。
咳,显然这里面肯定不包含新上岗的侠王苏昀休,露台上的君臣都在谈论新政,畅述己见。
沈曲意才思敏捷,偶尔会给出几点亮眼的提议。
对这些不感兴趣的苏昀休,趁他们几个挥斥方遒的间隙,把桌上好吃的一个劲得夹到师弟碗里。
新帝惊喜於曲意表露出的治世才华,喜笑颜开道:“没想到曲意你不光医术好,连策论都这么在行,不如朕......”
只不过他话还未说完,旁边的苏昀休一眼刀扫来,打断道:“意儿,别光顾着说话,赶紧吃些菜。”
那眼神像是再说:皇兄,你适可而止吧,把我忽悠到贼船不说,还想拉意儿下水,我坚决不同意!
只好将到嘴边的话重新吞回肚子里,祁璟珞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掩饰尴尬。
坐在一旁的纪左相,摸着胡须,把一切看在眼里,他微笑地举杯招呼道:“来,侠王说的对,我们不谈公事了,大家喝酒吃菜。”
这段插曲后,气氛又热络起来。
因季书竹聊起家乡的风土人情来,逗得大夥乐呵呵。
沈曲意低头拣几口菜吃,忽然,他停下筷子,用鼻子小幅度地四处嗅了嗅。
“意儿,闻什么呢,想吃鱼?”苏昀休见他像只猫儿循着鱼味一样,好笑地凑近低声道。
沈曲意没有回答,他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后,他压低声音反问道:“休哥,你还记得我们在洛溪城买糖雪球的那次吗?”
“自然。”
“那次我和一个红衣人交过手,他身上有种很特别的花香味,现在台下就有这种味道传来。”沈曲意揉揉鼻尖笃定道。
苏昀休转眼往台下看去,除却三三两两敬酒交谈的官员,就是青一色跳舞的舞娘们,领舞的那个眉目如画,容貌上乘,有一双艳丽的桃花眼。
等等,桃花眼?
搁下筷子,苏昀休定睛细瞧,结果越看越像在洛溪城遇到的那位红衣人......
顷刻间,乐曲换了基调,变得铿锵激昂。
舞姬们抛下柔软的飘带,不知从哪拔出剑舞了起来。
四周不懂武的官员看不出门道,只觉得气氛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