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自己与师弟鸳鸯交颈,眼看要共赴巫山了,正激动地心跳擂鼓。
下一刻陡地醒来,原来是空欢喜一场,就知道不会这么快梦想成真......
江渺其实也想问,不过他刚才也见到栖玥了,但不似苏昀休的那般大胆,只是含蓄地互诉衷肠而已。
乍一见到本人,不免有点难为情。
夜栖玥言简意赅道:“是鲛人一族用灵力编织的幻境,中术者会看到心中最执念之事。”
音落,“咳咳”江渺被一口茶水呛到,咳嗽不止。
苏昀休促狭地扫了他一眼,暗道最执念之事,嗯,还挺准。
随后,他转头问身边的师弟,想知道他看到什么,是不是和自己一样。
岂料,沈曲意一脸茫然:“什么也没看到,一片虚无。”
一旁的花伊人也说:“没看到,就感觉头晕恶心。”
未等他们再问,夜栖玥径直解释说:“一个丧失一感,一个有鲛人血统,自然施术不成。相当於被灵力攻击了一回。”
听到这话,苏昀休赶忙握住师弟的手,担心道:“意儿,还难受吗?”
沈曲意微微摇头示意无事。
他又看了看花伊人问道:“伊人呢?”得到同样的答案。
江渺止住咳,他眼角馀光瞥见自家护卫泛白的脸色,别扭关心道:“你也没中幻境,感到不适?”
“嗯。”幽执略一点头。
低头瞧眼还在啜泣的族人,夜栖玥叹口气扶起他道:“今晚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用幻境探听王爷的真实意图,如若对知府不利,明日宴席上会是一场杀局。”青青擡袖擦干眼泪道,其后他有些迷惑,“不过你们到底谁是王爷,想的都是男欢......”
“嗯哼”江渺及时打断他的言语,佯装镇定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苏昀休手里转着茶盖,灵光一闪道:“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夜王明日请你帮个小忙,如何?”
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通。
於是夜栖玥对青青嘱咐道:“回去后,你就说施术对象搞错了,什么都没探听到。明日不管发生什么,你只管装聋做哑便可。”
“是,王。”青青施了个鲛人拜谒礼,躬身退出屋内。
就在众人思忖是继续商议还是回屋洗洗睡了,又一阵拍门声响起。
“不会吧,又来?!这孔琼林够执着的。”苏昀休扶额叹道。
话音方落,穿着大内侍卫飞鱼服的黑衣人推门进屋,原来是之前被派去打探消息的重枫。
就见他近前,面色沈重抱拳回禀,“王爷,果然不出您所料。城中的粥铺是在今日之前搭建而成,受灾的百姓都被驱赶至城外一里地的破庙,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有的支撑不住,曝尸荒野,有如人间炼狱。”
“哼”苏昀休听后以拳捶桌,声音森冷道,“这个孔琼林当真是胆大包天!”
幼时吃过饥寒交迫的苦头,沈曲意伸手攀住身边的臂膀忧心忡忡道:“休哥,我想去看看,尽己所能,救治百姓。”
“嗯,我明白。”苏昀休覆上那白皙手背轻轻拍了两下。
随即他视线逡巡屋内一圈问道:“有一同去的吗?”
说完,花伊人不出意外地起身跟随,下一刻迈出步伐的竟是江渺主仆。
重枫携几名侍卫骑马在前方带路,夜栖玥不插手人间事,在重护卫进门时就转身进了内室。
路途上,江渺好似看出讨厌鬼面上露出的诧异神情。
他其实是被幻境冲击过渡,急需出门缓和下心绪,在此之前着实不敢独自和栖玥共处同一屋檐下。
当然这些心事不足为外人道也,江渺清了清嗓门正义凛然道:“我作为少盟主,路见不平,仗义相助,有何奇怪的。”
等的就是这句话,苏昀休立刻笑眯眯地接茬道:“那是,后面还望少盟主慷慨解囊了!”
江渺明知被他顺杆爬讹了一笔,但并不在意,只是朝天翻个大白眼。
一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自当兑现;二是本少爷最不缺的就是钱。
这间隙,沈曲意准备了几条沾洒药水的布巾。大夥下马后,让他们都蒙住口鼻带好。
虽然天气转凉,疫病难发,但还是小心为上。
进入破庙后,难民的数量远比苏昀休想得多的多。他们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尽可能蜷缩在能遮蔽些风雨的香案下丶梁柱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