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绝
真正的上流聚会,没有大牌高定,没有攀比权贵。在场人士看起来穿着普通,看不到衣服logo,举止儒雅,谈吐有度。
他们笑谈官窑瓷器不能倒茶,容易裂;取笑陈老作画打瞌睡,画尾沾上一滴浓墨,反被艺术界人士夸赞巧夺天工。
这些生活琐碎,离张木北太过遥远,杨维京谈笑风生,她笑到脸僵。
寻了去卫生间的由头,张木北逃离那欢声笑语之地。
二楼风景极好,卫生间窗边能俯瞰远处山景,夜晚朦胧一片,夜色接着山影,水墨丹青。
张木北点了支烟,如痴如醉的陶冶情操,如果没有那烦人聒噪的嚼舌根,意境或许更美。
“咱这宴会什么时候门槛这么低了,什么不入流的人都能来?”一道清丽女声不屑道。
“也不一定吧,你没看她那套首饰,那不是杨家几代传下来的么,她能带着,估计身份也不简单。”
“假的吧,外头那人早和赵家姑娘订婚了,要传也是传给赵家那位呀。”
“前段时间说是退婚,闹得沸沸扬扬的,赵家那位说什么,也不结这门亲事了。”
“能攀上这高枝儿,赵家都肯撒手,外头这人,是不是不行啊?”女生讥诮的语调,引得两人笑出声。
水流声停下,后面那道女声响起:“这可不好说,也不知道这人做了什么浑事,听说杨家老爷子将他扫地出门,要断绝关系。”
…
张木北抽完最后一口烟,理了理头发,踩着碎步踏出去,旁边两人像吃了苍蝇般脸色扭曲。
张木北站定,讥笑着扫过两人的脸,“我确实不入流,但我能替你试试他行不行,你配吗?”她挑眉,又扬起手腕上的翡翠镯子,“要么你来磕一下,试试真假?”说着将手臂往前凑了凑。
那女生面色一红,不知是气还是羞,“无耻···!”说完拉着旁边女生离去。
张木北注视她们落荒而逃,搞笑,不是她们先无耻的嘛?说的好像她真那么不入流。
转身补了点口红,张木北对着镜子整理好表情,走出卫生间,迎上一双盛满笑意的眼。
张木北心里咯噔一下,有些窘迫,不知杨维京听了多少?面色一红,她不自然撩了撩头发,“去卫生间吗?我等你。”
杨维京牵过她的手,“不去,来找你,还有更重要的事儿!”他尾音勾着笑意。
回酒店路上,杨维京直盯着她笑,笑的张木北心里发毛。
距离酒店不远的地方,张木北叫停车子。
“我想走走,吹吹西湖的晚风。”
杨维京笑意未减,“回去开窗户也能吹。”
“那不一样~”
她声音甜软,杨维京无法拒绝。
车外的气温不高,杨维京将外套脱下,给她披上。
张木北顺势张开手,等杨维京给她穿好。
或许是烟雨江南醉人,浸在晚风中的杨维京,出其温柔。
“你说…白娘子和许仙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她朝着雷峰塔方向看去,眼中无塔,塔在心中。
杨维京毫不犹豫回她,“法海不同意。”
张木北没忍住轻笑出声,几不可闻道:“因为他们不是一路人,注定难修正果,即使没有法海,结局也一样。”
法海是成全,留住他们心底遗憾和不甘的爱意,而不是等到被世俗蹉跎,最终相忘於江湖,曲终人散。法海早已料到,人妖殊途,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什么?”杨维京听不真切,低头询问她。
张木北笑着回,“是,那老秃驴不同意。”
回酒店第一时间,张木北踢掉高跟鞋,将耳坠和镯子小心翼翼放归原位。然后拎着睡衣,美美去浴室冲澡。
这晚宴简直堪比受刑,腰像碾断似得酸疼,躺在床上那一瞬,张木北想,如果能在这一刻死掉,该多好。
前一刻听着浴室水流声响,后一刻大脑空白昏沈,她意识逐渐消散。
迷蒙中腰间一双大手游离,张木北瞬间清醒,她浑身僵硬,紧闭双眼继续装睡,那只手摩挲着绕至她胸前,后脖颈呼吸颈灼热。
“不是要试试我行不行么?”低沈暗哑的声音传来,她屏住呼吸,眼皮不受控制的跳动。
那手又向下移,停在她睡裤边缘,来回磨蹭。
装睡没用,张木北一把按住他胡乱摸索的手,沈声开口,“我还没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