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存
这一年,春暖花开在十二月。
比起她,杨维京更像病人,确切的说,像回山闭关的老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清心寡欲,油盐不进。
一天24小时,杨维京睡20个小时,还有4小时,张木北在孜孜不倦劝他回家。
病房内只剩两人的时候,张木北开始攻心术,“在这儿护士不让你大声玩手机,回去吧。”
杨维京头都不擡,“嗯,声音调小了。”
她继续诚恳感化,“这儿的饭连点油水都没,你都瘦了,回家吃得好。”
“嗯,清淡点健康。”
···
张木北忍住掐死他的冲动,好声好气道:“因为抽烟,人护士都查着监控逮你,你好意思么你?在家你一次点八根,都没人管你。”
杨维京挪了个舒服的姿势,半仰着上身靠在床头,眼睛没离开过手机游戏界面,面不改色道:“到底想说什么?”
张木北深呼吸,“这病床是单人的,你躺这儿我躺哪?你回家去吧。”
她一股脑儿将憋着的话倒出,心里瞬间畅快多了。
张木北现在就坐着板凳,屁股都快坐起茧子来,杨维京倒是舒服,霸占着她的床。
杨维京擡眼,“我不是让你一起躺么,你不要,怪谁?”
说起这个,张木北更来气。之前护士晚上都会查房两次,第一次撞见杨维京抱着她睡觉,小护士害羞夺门而出。第二次,是年长老护士,一本正经的说:病人现在还是有点体虚,尽量不要同房,她羞愧的头都不敢擡。
更别提现在大白天,他不要脸,她还要活,张木北咬的后槽牙咯吱作响。
“我要出院!”
回玺园冲了个澡,换身衣服,沙发一躺吃着薯片,她整个人神清气爽,瞅着低眉敛目的杨维京,也顺眼许多。
医生说出院也不能劳累,需好好修养,所以,她躺着当大爷,杨维京忙前忙后。
“杨维京,你压着我脚了。”
“杨维京,你扯我头发了。”
“杨维京,我流鼻血了!”
她捂着鼻子,跑去卫生间冲凉水,杨维京站在一旁,干着急帮不上忙,她趁机踢他一脚,“起开点,碍事!”
杨维京手足无措后退两步。
等血流稍止住一点,张木北卷了两小卷卫生纸,将鼻子堵上。
她仰头看着他,鼻子堵着两团,说话囔囔的,“我怎么会流鼻血呢?”
杨维京一手托着她后脑勺固定,一手拿湿毛巾给她擦着脸上的血渍,眼睛眯着,一脸坏笑,“我不动你,自己忍不住了?”
面对站着,杨维京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张木北面上一红,白他一眼,这人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要么我牺牲一下,睡个荤的?”尾调上扬,杨维京戏谑道。
她搂着他腰的手,伸出两指,用力一扭,杨维京吃痛抽气。
接连两天,她鼻血狂流,杨维京面上装着淡定,眸里浓的化不开的担忧。
张木北心底钝了一下,杨维京可能有事情瞒着她…
不过不重要,张木北早应该死在那高墙之中,能多活几天,都是上天给她的恩赐,只不过现在的她,有些不舍得当下的温馨。
张木北笑着宽慰他,“要不睡个荤的?”
要不是她浑身燥热,去厨房偷吃冰激凌,或许她也以为,自己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厨房煮锅内,还剩半锅银耳雪梨汤,银耳不多,梨也没几块,上面一层红花花,胖嘟嘟的全是枸杞红枣…
张木北眼下一黑,鼻咽处翻涌,差点又流鼻血,这回是气的。
罪魁祸首站在锅前,都不知悔意。
张木北沈心静气,语气平和,“你每天给我喝的这个?怎么不和我说呢?”
杨维京一脸无辜,“第一天和你说了,你不吃。”
她想起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杨维京不知抽什么风,给她熬这个,张木北不爱吃汤汤水的东西,就搁置一边没动筷。
张木北皮笑肉不笑,咬牙问,“然后呢?”
“所以我滤掉那些,给你倒杯里当水喝。”杨维京有些得意。
当时张木北说这水还有股香甜味儿,杨维京说他的茶,世界独一无二,她不屑,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张木北无语至极,“你不知道枸杞红枣都是补品?”
“我又不是傻,连这点常识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