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游戏(2)

言楚看着她清丽的眉眼，生平第一次，心里没什么不该有的杂念。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闪回。

他想起上一次看到她，是在水边。

她被几个人按着跪在地上，校服上沾满了面粉，蛋清沿着额前的碎发缓缓滑落，沈凌扯着她的脖子，恶狠狠的威胁着什么。

白皙的大腿上，被人掐满了青紫的手指印，在校园里，他们不敢做的太过，但占些便宜总是免不了的。

自然也少不了言语上的调笑。

井绒额头上被刮出几道红印，脸上写满屈辱，眼神却是倔强的，始终不肯开口求饶。

唯有扫过躺在不远处开膛破肚的橘猫时，眼里才会泛起点点泪光。

不远处架着的摄像机闪烁着运作的红点，里面写满了她的狼狈。

彼时他与沈清荷牵着手从湖边经过，沈凌看见他们，热切的伸手打了个招呼。

言楚可以很清楚的瞧见她眼底骤然亮起的那抹亮光。

但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呢？言楚想井绒要是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假作清高拒绝他的追求呢？

还用一双不值钱的球鞋来敷衍他。

於是言楚没开口，眼睁睁的看着那抹亮光熄灭了。

沈清荷察觉他的走神，顺着他的眼神看向井绒，眼里顿时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嫉恨。

但她没说什么。

而是在陪着言楚离开后，假借东西落下了。

沈清荷再度折返之后，她低头看着自己新做的漂亮指甲，往烧的旺盛的火上又加了把柴，“表妹...你们玩的越来越没意思了...要我看，应该把她的衣服脱掉，挂在勤政楼上...让那些来往的学子们看看...”

她顿了顿，在沈凌骤然亮起的眼神里，慢斯条理的往下说道：“让他们好好看看...我们这位不知廉耻的学霸，是怎么勾引别人的男朋友的...”

井绒霎时不敢置信的望向她。

而沈清荷的提议引起一片叫好。

那些恶心的手伸了过来。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挣脱那些束缚，朝着不远处的人工湖里跳了下去，溅起一大片水花。

井绒不会水，很快便沈了下去。

她原本乌黑浓密的头发在先前的欺凌中被人恶意剪短了。

参次不齐的头发在水里披散开，像是凌乱的海藻，随着水的波纹轻轻摆动着。

岸上的喧闹声逐渐散去了。

言楚在湖边不远处的小树林里旁观了这一切，却始终没有站出来。

言沈两家是世交，他和沈清荷下个星期就要订婚了，为了这么个玩意让两家交恶，不值得。

於是言楚最终选择转身离开。

但他现在却无比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

言楚跪在地上，不住的朝井绒磕头，脑袋在地上砸出一连串沈闷的响。

那只鞋子又被他从角落里捡了回来，言楚紧紧的抱着，像是抱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井绒没什么表情。

她觉得有些累了，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橘猫跃上了她肩头，一连叫了几声催促道：“绒绒...还没好吗？我想吃你炸的小鱼干了喵...！”

井绒伸出手来给它顺了顺毛，安抚道：“马上就好了。”

见她转身要走，言楚顾不上害怕，连忙将她叫住：“绒绒！是他们！是他们！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对不起你啊井绒！”

“我知道！我知道副校长他们都找了谁来收你...！只要你放过我，只要你肯放过我！我都可以告诉你！”

撑着伞的少女转过身来，望向匍匐在地的人类。

她歪了歪头，扯出一个满怀恶意的笑，踩断了那根救命稻草：“可是我已经知道了呀。”

“上次你在树林里，我看到了。”

“人总是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你说对吗？”

言楚彻底僵住。

井绒开始转伞，红色伞面上跃动的花让她心情变好。

他那天穿的衣袍上，大片大片绣的，就是这种花。

是石楠花，一种寓意庄重的花朵。

她已经死了，种不出来，但血可以。

过不了多久，他的血染上去，这把伞上的养分就会更充足一些，颜色也会更艳丽一点。

红白相间，最好看了。

她对着言楚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