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沾满鲜血的双手上。
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不过就晚进来这么一会,你怎么将自己弄成了这幅模样。”
话虽这么说,可与其说是责怪,反倒是心疼的意味更多一些。
微风从窗棱里悄悄跑了进来。
调皮的吹拂起他白色的衬衫一角。
容貌俊朗的男人在她身前停下,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轻轻擡起她的左手,温柔而细心的为她擦去指缝中残馀的鲜血。
一只手擦完,又换另一只。
而井绒,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她不自觉的放下了那些戒备与提防,耳旁只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如同擂鼓般。
咚地一声。
咚咚一声。
从天空到大地,心脏在令人晕眩的边缘持续摆动着。
她好像突然就懂得了,什么叫做喜欢。
在男人不疾不缓的轻柔动作里。
井绒偏头看向他宁静的侧脸,不由自主的喃喃出声:“或许我们...之前认识吗?”
窗外天光明媚,百花盛开。
阳光落了进来,将教室角落里残馀的些许阴霾,彻底驱散了。
男人低笑一声,他擡眸看向绯红着脸,快要熟透的小姑娘,眼神中的温柔几乎要满溢出来,“当然。”
“真...真的吗?”
“嗯。”
与此同时,四周的景色也在迅速变化,场景同悬挂在墙角飞速后退的时钟一样,飞快褪色蜷曲。那些肆意横流的鲜血,地上散落的残肢断臂,各自归位,依附在森白的骨架上,逐渐恢覆成人的形状。
宋缺放下她手腕的一瞬间,时间已然倒退回五分钟前。
画面就此定格。
场上唯一能动的,除了事件本身的两位主人公,就只有刚刚才死而覆生的沈大小姐。
沈清荷摸着失而覆得的双眼,心中却没有多少喜意,只因方才死去前的那些画面还历历在目,被活生生挖出眼睛的疼痛是那样清晰。
宋缺没理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小姑娘。
眼见着她的灵魂从深红慢慢恢覆成一片纯白,才半责怪半劝诫似得,摸着她的头发道:“都过去了。”
“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没有资格弄脏你的轮回路,打伤,打残都可以,别杀人,知道了?”
另一头
教学楼的花坛旁,和保镖一路走在林荫道上,满脸写着开心与得意的言楚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脚不听使唤了。
下一瞬,他凭空出现在勤政楼前的百级台阶前,耳旁传来一道男音,清越悠扬,话里的寒意却让他不自主的遍体生寒:“你刚刚碰她的,是这只手吧?”
旋即一阵剧痛传来,他先前碰过井绒的那只手以一个诡异的姿势,不自然的扭曲着,接下来不管他怎么折腾,都一点知觉都没有了。
言楚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下意识想为自己辩解一二:“不...前辈...不要,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话语的主人却没有和他啰嗦的打算。
无形的气劲裹挟着飒飒风声席卷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落在他的膝盖上。
咔嚓一声脆响过后。
他的腿被打断了。
整个人顿时重心不稳,摇摇欲坠的就要往地下摔去。
下一秒
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被一个无形的大手拎了起来,腰椎被什么东西牢牢的缠紧了,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言楚眼睛瞪得快要脱眶,那东西将他缠得死死的,他几乎就要喘不上气了。
无奈之下只能大口大口的张口呼吸,即使是这样也无济於事,他的额头瞬间就铺满了一层汗,脸色涨得通红,像是一条濒死挣扎的鱼。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求饶。
那东西就已经动手了。
剧烈的疼痛里,言楚绝望的发现自己的尾椎骨被人一点一点的捏碎了,可动作又极为缓慢,他全身身上的痛觉神经仿佛全部被激活了。
言楚恨不得就此昏死过去,也好少受点折磨,偏生意识在此刻因为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格外的清醒活跃。
除了疼,还是疼。
几乎看不到尽头。
一直捏到腰。
那东西才仿佛施舍怜悯般的暂停了这种酷刑。
还是那道声音:“我不杀生。所以接下来,能不能活下来,全靠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