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迈出一步,只见一道锋利的剑气袭来,她微一落眸,看见晚菲手中镰刀已横在她的颈前,再往前半分,自己必死无疑。
“你又何必大动干戈。”苏音伸出两指夹开面前的刀,单手掐腰道:“我要死了,你该如何向巫师大人交代。”
“大人说了,让你我二人看守在此。”晚菲冷面对向她。
“这不是有你在,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了,你就让我离开一会儿又能如何。”她讨好着靠近过去。
“不行。”
“真不可爱。”
“……”
“你说巫师大人为何要关着他,还让你我守在这里。听闻里面关着的那位公子如玉,恰似冬雪傲梅,可是真的?”
见她无话,苏音回头看她:“你又干什么,板着一张脸要吓死我。”
“你话太多了。”
这回换苏音无话可说了。
两个人都安静下来,门后石牢里突然间发出一道清脆的声音。
就像是谁逃走时不经意打碎了什么东西一样。
苏音赶紧推门进去看,眼瞳跟着一颤。
人不见了。
可……怎么会?
明明红巫方才出来时人还在的,怎么就这会功夫,人就不见踪影了。
“别慌。”晚菲擡手轻按住她的肩膀,“我进去查探,你守在这里别走,他不可能逃出去了。”
恐怕有诈。
“我就在此处,哪里也不去。”苏音轻拧着眉,心头仿佛压着一口气。
这个仙鹤也太能瞎折腾了。
若是此时人丢了,要是红巫怪罪下来,谁也别想好过。
晚菲轻步走进去,巨大的红色镰刀瞬间立於身后,割裂出冰冷的风。
“红巫大人在此设了法阵,除她之外无人可解,你不可能逃得出去。”
她冷眼挥动镰刀,砍出一道红色的光来,那光映进她眼瞳,如同来自冥界的使者一般。
沈樱代表着死亡。
她们亦是。
苏音听着里面的动静,无奈的扶额喊道:“晚菲你下手留点馀地,这里再毁了就是第十处了。”
晚菲动作一缓,一脚踢翻了石桌,刀尖下滑刺进地面,凌厉转眸向后一看。
——找到了。
另一边,地下城外。
红色斗篷被风吹落,三千青丝迎风飘扬,铺展成迷眼的黑幕,微遮住少女的脸颊。
沈樱指尖落在空中勾勒出一只红色蝴蝶,轻轻擡手一挥,那蝶已展翅飞向另一处。
“我现今忙得抽不出身,本不该出来见你的——郁洛遥。”
“忙於困住仙鹤涟轲吗?”郁洛遥挥袖打碎那红蝶,白色发丝随风盈了上来,堪堪遮住那双冰冷眼瞳。
她对涟轲的话题避之不及,转而勾唇调侃道:“若非我不是对你知根知底,恐怕真要将你当做白巫女了。”
红丶白丶黑三位巫女相生相克,相互威胁,相互抗衡,不死不休。
千百年皆是如此。
而早在千年之前,初代三巫却是朋友亲人一般的关系,她们并肩而战,互为彼此的手中刃,心上盾。
但沈樱不同。
她要杀死白巫与黑巫其中一人,阻止预言成真。
动荡乱世已在眼前,她能做的,就是摧毁她这一脉支线,绝不让三巫聚首。
其实三巫已千年都未聚齐了。
这千年间,不是三位没能百年内相继降世,便是在聚首前已自相残杀。
“很可惜,三巫聚首已成定局。”郁洛遥迈腿上前,每一步走过来,都是带着敌意的阵法,“你虽是杀戮的化身,却未必是杀掉对方,与那两人对弈,被杀掉的也可能是你。”
“若我死了,也算是善事一件。”她唇边的笑颤了下,目光却顷刻间锋利笃定起来,“可我不会这么轻易死掉。”
起码此时还不会死掉。
是再次出现的那个人,救了她的命。
她答应过他会好好活着。
活的比任何人都艳丽光彩,作为人活着。
哪怕浑身浴血,遍体鳞伤,苟延残喘也要活下去。
郁洛遥冷漠的盯了她片刻,瞬间收回法阵,扭头便走。
看着她充斥着疏离的背影,祎绫唇边吊着笑,将权杖扛在肩上。
“就这么走了?”
听见沈樱的声音,她一瞬脚步顿住,徒留冰冷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