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怪
几分钟后,馀处长接到了江川的电话:“黎直在哪里?”
“按计划,黎直作为濮城代表团的副团长,今天上午应该带团来总部参观,”馀处长谨慎地说,“我去问问他们到了没有。”
“把黎直带到‘小花房’去,同时监控代表团的其他成员。” 江川吩咐道。
治安局的办公室在三楼,那里有一个平台花园。靠花园有一个小房间,是治安局与有违法嫌疑的人员谈话的场所,总部内部把它戏称为“小花房”。
馀处长微微一惊——黎直是黎鹏的侄子,是受害人的家属,然而听部长这话,黎直竟似有不法的嫌疑?
办公室内,江川挂了电话,直视对面的宁护:“目前来看,黎直虽有嫌疑,但不能说他就是杀害宁二的凶手。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被仇恨冲昏头。”
宁护的眸子里燃着火光,但他的神情还算冷静,闻言甚至还笑了一下:“部长,我懂您的意思,在治安局找到确凿的证据之前,我不会动黎直。”
他低头望了望茶几上放着的一个透明袋,袋子里装着一小块东西,外表透亮,内里却暗黑,这是一块被冰所包着的泥。
这块泥既薄且脆,似乎在极寒冷的天气下被冻脆了。
然而现在还没到中秋,南城白天的阳光仍然有些炽热,早晚也只是多了几分凉意,怎么会出现这么一块冰泥?
“我想听黎直解释,他们泥族发动攻击时所产生的冻泥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弟弟身上,”宁护声音很冷,眼中的火光却越燃越盛,“舍弟虽然整天游手好闲,但他一直勤於修行,达到了坐忘境。泥族所派出的代表团里面只有黎鹏和黎直的等级高於他,黎鹏在昨天上午就死了,剩下的就只有黎直……”
江川没有发表意见,他侧头望了望放在一旁的手机,心里突然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安排黎直进“小花房”是件简单的事,馀处长为什么还不打电话来回报?
正这么想着,手机响了。
电话那头传来馀处长急迫的声音:“部长,黎直没来总部,他不见了!”
“废物!”
重明的咆哮声响彻治安局办公大厅,他的脸涨得通红,两只袖子胡乱撸到肘上,伸出一根手指狠狠地点站在他面前的下属。
“我不是叫你们盯着代表团吗?你们是用屁/眼盯的吗?啊?”
大厅内,刑侦一科的成员全都噤若寒蝉,被他骂得丝毫不敢回嘴。最可怜的是铁铮,他站得近,被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还不敢擦,紧接着额头又被重老大狠狠地戳了一下。
说起来,刑侦一科其实有点冤。
盯代表团的目的是为了防止他们因为黎鹏之死而做出一些过激的事,但后来在短时间内接连又发生了两桩命案,必须得抽调人手过去,又因为整个代表团的情绪还算稳定,所以钟鸿就只留了两个人在那里继续盯梢。
直到刚才重明接到馀处长的电话,要求他派人将黎直提到小花房时,治安局才发现黎直根本就没来总部,代表团的其他成员都说不清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更要命的是,濮城代表团住的那间酒店的监控昨天刚好坏了,没拍到黎直离开酒店的情景。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就算刮地三尺,都必须要在今天之内给我找出黎直!现在统统给我滚出去找人!”
重老大一声令下,钟鸿和铁铮他们立刻动了起来。
刑侦一科也不是完全废的,在接受重局长的唾沫攻击之前,他们已经把代表团剩下的十几个成员统统控制住了,并且一一隔离,初步进行了第一轮问话。
“黎直的那个小助理说话支支吾吾的,应该是知道一些事,”钟鸿咬牙道,“我们来突击一下,我有预感,只要能撬开他的嘴,就一定有惊喜!”
两个小时后。
“呜呜呜……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审讯室内,一个蹲在地上的年轻人抱着自己的双膝,缩在墙角,头埋在膝上嘤嘤嘤。
钟鸿通过单面透视镜望着室内那个好好的椅子不坐,偏要缩在墙角的年轻人,脸上的神色一言难尽。
“他已经哭了两个小时,”站在在他身边的铁铮嗡声嗡气地说,“凄惨得像一个被强暴的小娘们,什么都不肯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这人名叫杨平,是黎直的助理。钟鸿原寄望於可以从他身上挖出一点什么,没想到白白浪费了两个小时。
他一进审讯室就开始哭,不管问什么都答“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