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在床边趴着,“撞上你的时候晚了,只见你和栖隐说话。不过那个调戏你的尚公子倒是被我戏弄了一番,想来要在家里躺好几天了。”
江释月一时哽住,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看着面前小王爷认真又俊美的脸,再三斟酌后终於开了口:“我上次便认真地问过王爷,到底喜欢我什么,王爷却没有仔细回答我。你说你不是因为这张脸才喜欢我,那还能是因为什么?”
裴深皱了皱眉,深深地看着她:“你真想知道?”
“请王爷莫要戏弄我,”江释月答道,“我不过一个小小的庶女,与王爷不是一路人,我很好奇,除了美貌之外,我还有什么能吸引到您。”
裴深倒是罕见地收起了他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你是几岁来的信京?”
他这么一问,江释月却楞了。
寻常官宦人家的女儿,自然该是生在信京长在信京的,而她……却有些不同。
江延当年下江南巡查,结识了她的生母许沁,一番欢好之后,却只留下信物便不辞而别。许沁顶着世俗眼光未婚先孕,生下了她,待得她五岁之时,又艰难地带着她来到了信京,费了好一番波折,才叫江延认下了她们。
因而直到五岁,江释月才到了信京,得了现在的身份,可这些陈年旧事,江延自然不会专门拿出去说,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裴深低低地笑了一声:“你窗前那棵梨树……”
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记忆在她脑海中呼之欲出,可江释月还没想明白,裴深也还未说完那句话,二人便听见了花荻在门口急急的声音:“九爷,姑娘,大夫人带着五姑娘提前回来了,你们……”
裴深便立刻住了口,转身便跳到了窗户边沿上,回头冲她一笑:“罢了,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然后又补了一句:“你想做什么便去做,不要怕。”
江释月怔怔地看着他跳了出去,手指不自觉地蜷缩,却摸到了一块冰凉的铁牌子。
他最终还是把那块牌子留下来了。
江释月觉得自己一时间心情有些乱,她本以为自己重生之后,已经能够做到对所有的事情都宠辱不惊了,只是这个前生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生命中的九王爷,似乎打乱了许多东西。
出乎意料的是,钱瑜与江凌瑶归来之后,竟然直接到了她的院子里来。江释月一边起床穿衣,一边看着这对母女,心里有些诧异:“母亲和姐姐怎么来了?”
“过几日便是阙阳山登高会了,”钱瑜笑得热络,“长公主已经给信京各门各户下了帖子,到时候月儿也要随着我们一起去。”
“是啊,”江凌瑶随着笑道,“我和母亲今日出去买了些衣裳首饰,送来叫你挑些,毕竟七妹妹也快要到了说亲的年纪了,这种场合,还是必须得重视的。”
江释月看着面前这一对笑得假惺惺的母女,目光一冷。
她当然能猜出这二人是什么意思,今日她们送衣裳首饰来,一是试探,毕竟上次荷宴当中她大出风头,似乎是转了性子,想要叫她和以前一样出丑,不免有些困难。二则是幸灾乐祸,想必已经有什么大人跟江延表明了想要她为妾的想法,江延也是想把她带到这群人面前去,挑一个更好的丶更有利的选择。
江释月垂了垂眼,露出一个十分感动的表情:“也是麻烦母亲和五姐姐了,既然如此,那我便简单挑些吧。”
从江释月院中出来以后,钱瑜满脸的笑意立刻变得轻蔑了起来:“你何必担忧,瞧她挑挑拣拣一副小家子气派,便知是成不了什么大事的。”
“真是看了她就不快活,”江凌瑶其实也这么觉得,“上次穿衣和抚琴之事,原也有些运气在里头……毕竟她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钱瑜摸了摸她的头:“说你来你也少管这些事,就安安心心地等待出嫁便是,你父亲给你挑的人家算是不错,你……”
“母亲还说呢,”江凌瑶似乎有几分埋怨,“这方二公子现如今也不是什么大官,不过依靠着他父亲才有这般身份地位,又不是长子,叫我嫁过去以后吃他家大房的挂落么……”
“你也别急,我劝过你父亲了,”钱瑜忙道,“过几日阙阳登高,你也可以去见见那方二公子,再说登高会那日才俊这么多,那几个王爷万一看上你……你父亲哪能就认准这门婚事呢。”
“说得也是……”江凌瑶想了想,又得意地笑道,“对了,父亲可为七妹妹挑好人家了,是户部那个尚大人,还是快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