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笑,估计就是因为太后本来就相中她了,他不过是顺水推舟,借她阻挡白家逼婚,又能讨得太后欢心,这是於私。
从政治上来讲,八成也是为了打击白家这种到处联姻的行为。这一局齐王殿下是完胜啊。而她就是齐王殿下获得完胜的战利品和奖励,然后这个战利品还背负上了被齐王救出魔爪的恩情,想想就令人丧气!亏她还低声下气求他救命。
反观齐王,面上不骄不矜,依旧一副寒山似玉的脸,哪里窥得出情绪。不过要是齐王的两位贴身侍卫知道顾蘅如此想法的话,肯定会大呼,齐王殿下这两月的表情已经非常丰富容易揣摩了!
车辇缓缓驶过宫道,齐王的车架谁敢拦,值守侍卫例行检查后便放行了,顾蘅以前听说进宫的马车只能停在外面,除非皇家亲自赏软轿,才可在宫中畅行,不然要一直走路。宫中庭院众多,全靠步行定是遭罪,今晨顾蘅特意穿了一双软缎鞋子。
车马穿行到了后宫,已是过了半个多时辰了,便有太监宫人前来将车辇驱走停靠。顾蘅跟在宋瑜身后从御花园往太后的寿康宫去,快六月的天了,走一段便微微发汗,顾蘅掏出腰间香囊里巴掌大的铜镜,在树荫下查看妆容,用手轻轻将凝在一处的唇脂晕开,宋瑜见她没跟上,回头找她,眉间微蹙,“再抹就跟猴屁股一样了。”顾蘅闭了闭眼,心想你懂啥啊,没吭声小步跟在他身后。
到寿康宫外,左右宫人哈腰侯於一边,太后坐在上位,平宁长公主果真来了,居於太后下位,两人联袂而来,像对璧人似的,太后与长公主含笑对视了一眼。
宋瑜作揖手行礼,太后身边严嬷嬷亲自接过顾蘅双手托着的木匣,顾蘅因着第一次拜见太后,遂按照大礼叩拜,“臣女顾蘅叩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又向长公主福身行礼。
太后含着浅浅笑意命二人坐下,目光灼灼地打量顾蘅,青春又懵懂的一双灵珠,泛着珠玉般的光泽,眼神清澈如同山中的泉水,干净透亮,不染世间尘垢。太后活了这把年岁,观人先观眼,一个人眼神清正与否,是能看出此人心性的。“这是给哀家准备的绣品吗,有心了。”
严嬷嬷顺手打开木匣,递到太后跟前,再取出香囊,针脚细密,四只香囊各有不同,给太后的两只配色稳重又喜庆,宁平的两只更鲜艳些,看得出来极为用心,手艺堪比宫中高手,年纪轻轻坐得住,沈得下心来,有如此心性,当真是很不错的女孩子。
“臣女别无所长,只针线上到还过得去,太后娘娘和公主殿下不嫌丑就好了。”顾蘅轻声回答。
坐了有一会儿,离用午膳还有些时间,长公主便邀顾蘅在太后的寿康宫里转转,宫人殷勤的替两位女眷撑着遮阳的伞盖。
长公主看着眼前乖巧可人的女孩儿,心里也柔软,那日初见她也看得出顾蘅大约是不甘为妾的,世上有人爱慕荣华,一心向上的人,自也有这种一身傲骨的人。只要大道直行,不使魍魉手段,这两种人她都不厌恶。
长公主拍了拍顾蘅的手,看得出顾蘅今日还是紧张的,提点她,“你不要怕,世间女子谁不嫁人呢,我身在天家,出身已是世间女子之最,我年少时觉得无人配我,并不想嫁人,后来被先皇和太后斥责,千挑万选了如今的驸马,留到十八岁强押着我嫁了,后来夫妻恩爱,也觉得这样的日子不错。
各人有各人的命数,有人使尽手段都不能嫁得高门。而如今圣上与太后都看重你,日后日子不会差的。况齐王尊贵至此,太子底下就该着他了,纵他性子清冷些,但本宫多年经验来看,没有男儿郎不爱你这般绝色的,世家子若求娶你,家族那一关便过不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长公主的一双凤眼直视顾蘅,似能穿透顾蘅的心脏。
“但天家有时候反而是最不注重规矩的,因为权力可以突破这些障碍。只要你手段足够,日后即使为齐王正妃也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