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会怎么样?要是打得重的话,还得花钱请大夫。”
我有些不喜欢阿沐的多嘴多舌,既然是随人判定的结局,现在说出来又有什么意思?
阿沐被这里的管事叫走了。
我走至井口边,木盆上的水映出我的面容。
穿着洗旧了的红色的粗布裙,头发全部拢起成两个髻,别着一对小姐赏给我的银簪花,才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一块旧布匹。
毫不出众,不用说小姐,府里美貌的丫鬟都比我多多了。
进府四年了,少爷只看过我六眼。
我叹了一口气,有些东西是天生的,永远无法改变。
夜里,那个少年醒过来了。
小姐很高兴,在马车上的时候,我就发现小姐一直盯着这个少年。这个少年比那个程公子好看多了。我见过这么多的人,除了少爷还没有见过这样英俊的。
简直可以用“玉树临风”来形容。
我不识字,这个成语还是小姐教我念的。
“这里是……”少年的伤重未愈,只能勉强地直支起身来。他鼻尖高挺,嘴唇淡抿,睁开眼睛的时候仿佛有锐光,虽然身体很虚弱,但他身边总有种让人不敢轻易亵渎的气势。
小姐的声音很好听:“你醒啦,这是历城,你晕倒在路上,我救了你。”
少年似乎在回想,但他又似乎想不起来,只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小姐笑了,如同在净池上展开一朵莲花,涟漪在无风的晴空下一层一层荡开,小姐无论做什么动作都是那样美,若不是我已经看久了,也要看呆过去。
那少年伤有些重,撑了不久又躺了回去。
小姐给他盖了盖被子说:“你还是先休息吧。”
那少年点头闭目养神。
我随着小姐出来,关上门。小姐站在门外呆立了一阵。我不明白小姐在想些什么,小姐总喜欢读那些风花雪月的故事,这时候,看着一瓣梅花飘过来,落在小姐的肩上。
梅花有幽幽寒气,小姐捏住道:“小银,你说这是不是就是命?”
什么是命?
回到自己的房间点燃这一室的污暗。冷冷清清只有我一人。
爹把我买入慕府的时候,摸着我的头说:“银儿,别怪爹,这是你的命。”
母亲重症咯血,无钱医治的时候,躺在床上说:“这是命……”
我看着同我一同进府的丫鬟因为偷了夫人的一支金钗被打得全身是血,气息奄奄地说:“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为什么老天也这么不公平?”
什么时候老天爷公平过呢?亦或者只是你觉得不公平?
我时常有很多不懂不通的问题,就这样在夜色中静静地想。想不出便一日一日的想,直到想通,再迎接下一个问题。
小姐的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
后来我得出了结论:我不知道什么是命,我只知道这是我的生活。
我死了也就死了,我活着也就活着,都没什么大不了。
小姐终於赖得少爷让她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少年的状况也渐渐好了起来。
我端药给他。
他病恹恹地躺在床上,看着窗外。
我很好奇这个年轻人,很好奇他满身的贵气,很好奇他眼底的郁色。
他道:“我在这里待了多久?”
“十天了。”
“现在什么日子?”
“腊月初八。”
“这里是太守府,你们小姐是什么人?”
我把药递到他手中,他仰头一口喝下,我把空碗接过来,“我们小姐是当朝慕尚书的女儿。”
这样喜怒不形於色的少年。慕尚书是朝中的大臣,是皇后娘娘的弟弟。皇后这两个字在我们这些普通人耳朵里听来无异於千斤重的石头,可以直接从我们的耳朵砸到我们的脑海里去。
沈默了一会儿。
“这里离和城有多久?”
“乘车大概是五天的路程,骑马我就不知道了。”我据实回答。
看他沈吟,我端药出去。
我觉得他对这里像是有些排斥,不想别人见到他似的。
如实给小姐回禀了少年的情况,小姐也有些闷闷。
听说那个程公子居然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了。程公子从第一眼见到小姐起就惊为天人,城中谁都知道这程公子对小姐可谓情深一片。
小姐烦道:“为什么他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