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哀家也是为了你好,不论是你,还是定王,对你母亲下手,於你们的名声都有妨碍,如此,阿昭顺势应下,也是为了你自己。
况且,只用你应承下这一事,日后你在京城丶皇宫之中再遇上什么事,哀家定然与你撑腰,必不让你被人欺了去。”太后丝毫退让之意都无。
话已至此,江元昭只好低眉垂目,道:“皇祖母既说,今日会让姑母受到应有的教训,倘若真如皇祖母所言,孙儿也愿意答应皇祖母的要求。”
反正在她心中,明安长公主应受到的惩戒是死亡,倘若她真的死了,死后的体面尊贵,江元昭又何必非要在裴安登基后还去破坏,给裴安按个坏名声在身上。
心中思绪翻飞,只是太后没有读心之能,只能听见她说出来的意思,听着江元昭应下,哪怕觉得或许其中存有不妥,可如今的情形是她在求人,纵然不敢全然信了江元昭的意思,也不能步步紧逼不放。
太后识趣的先是让江元昭起身,随后换了个话题,之后两人各存心思,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一会儿,江元昭便寻了个时机,起身与太后请辞。
出了慈宁宫,因着今日还要向皇后请安,江元昭也没法即刻出宫,又往皇后的凤仪宫走了一趟。
皇后与明安长公主不和,当日让江元懿和林听雪入府时,已经让江元昭见了些端倪,上一个档里,两人几乎是骂街的姿态无疑将姑嫂不和一事锤得死死的。
而既然皇后与明安长公主不和,便是不提昨日江元昭於众人前,几乎为明安长公主扣下罪名的行为,就是她被认回后,明安长公主都不正眼看她的态度,都得了皇后的喜欢。
所以在皇后宫里,江元昭的待遇不必在慈宁宫差。
收了许多赏赐,顺便带着裴安的两个侧妃回府时,江元昭看见有不少内廷的禁卫在大街上行走,“那是什么?谁家又犯了事?”
临行时,死皮赖脸挤上江元昭车架的林听雪闻言,也掀开车帘往车窗外看去,随后道:“长公主在宫里做错了事,必然是受人教导挑唆。”
“教导挑唆?”江元昭玩味的重覆了一遍这个词语,随后讥嘲道,“既是教导挑唆,林侧妃可知是京中哪家所挑唆啊?”
“回王妃,妾身看这方向,似是往江家去的,宫里时,姑母也曾提过两句,江家人此次怕是落不着好。”
明安长公主一人之行,竟是连累了江家,江家大多数人人品如何暂且不论,只是江家一族何其多,若是让这一族抵罪,皇帝是觉得,人多了,就可以一人替明安长公主承担一点过错吗?
皇帝的心思江元昭自然是不知晓,只是心中不爽,面上神情不好看,随行的林听雪自然不会发现不了,她发现了,也没打算不管:“王妃可是在担心江家?”
於外人眼中,江元昭到底留着江升血脉,江升在街上遭遇那事也是定王命人所为,所以她这个为人女的,肯定是会担心自己父亲和父族。
不过虽然不如她心中所想一般,江元昭却并未出言否认或解释,而是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其实王妃不必担心,只要明安长公主与王妃一日存於世,陛下就最多只是惩戒江家,必不会叫江家人丧命。”
皇帝的偏心有目共睹,只是今日却不如林听雪言之凿凿的那般,禁卫去了江家,并没有没拿人,不过是领头的带几个人进去了两三刻钟,随后叫人进去带走江家不少东西,便成群结队的离去了。
只是禁卫一走,江家就挂起了白皤,叫人稍一打听,就知是江家老太君去了。
老太君是如何去的,外人无从知晓,而彼时已经回了府的江元昭,却是有太后遣来告知她进度的嬷嬷通知,江家老太君知晓她这个孙女的真实来历,自然是不会喜欢她。
随后又见亲儿子当街少了个物件,一时怒上心头,竟是蛊惑了明安长公主,这才有了长公主在宫宴上下毒这失智行为。
“王妃体谅,若无这老虔婆挑唆,长公主必然不会有此恶举。
如此算来,追其根源,真正错的还是江家那老虔婆,公主不过是受人蛊惑,才一时铸下大错。”
“可是嬷嬷,不管是自己想做,还是受人蛊惑,嬷嬷自己都说姑母住下了大错,可不会再抵赖不认吧?”
江元昭不接茬,反倒是抓着她话里的漏洞追问她。
前来的嬷嬷一时哑言,随后才反应过来,道:“是是是,公主自然是错了,太后和陛下也必然不会包庇公主。”
是吗?江元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