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活该
俞韫跨入寝殿,无一人阻拦。
没有点灯,只能隐约看到里面的模样。
混乱不堪,地上的碎瓷片无人收拾,无从下脚。
金身佛像无人打理,积满了灰尘,蛛网横结,贡香被打翻,灰撒了一地。
俞韫取了火折子,走到宫灯前,点亮后,微弱摇曳的火光,照着她的脸,明明灭灭
帝景盛蜷缩在冰冷的地上,疼到意识模糊,但还在继续低喃着“朕要杀了你们……”
俞韫朝对方走了过去,嘴角噙着的笑意,火光映着却并不深入眼底的暖意。
白衣,如地狱的勾魂使者般,每走一步,都让人心惧。
馀光瞥见了微弱的火光,帝景盛紧锁着眉看过去。
先是看到一片白衣,再往上看去,是俞韫带着笑意的脸,正低头,看着他。
帝景盛艰难地伸手要抓住对方的衣角,嘶哑着嗓子道。
“快,快救朕,朕可以给你金银珠宝,宅子田地……”
俞韫蹲下身,把烛台放到一旁,微笑着看着对方,道。
“陛下,我不要金银珠宝,宅子田地。”
淡淡地声音,眼眸带着笑意,但并不深入眼底,反而带着残忍,嗜血。
帝景盛大口大口喘着气,就像是要窒息了一般,再次艰难地开口。
“那你要什么?朕都给你。”
俞韫抚着散下的发丝,把玩着,似漫不经心地道。
“陛下,臣要的,您怕是给不起。”
帝景盛半眯着眼,看着对方,在烛光的照耀下,他只觉得这人像极了某人。
凌厉的眉眼,不近人情的神情。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那个已经死去多年的人?
他眸中闪过痛楚,他开口道。
“凌砜……”
闻言,俞韫脸色一变,突然伸手,毫不留情地钳制住了对方的脖颈,好似只要一用力,对方便能死在她的手上。
她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寒意,几分狠厉。
“你不配提他的名字。”
帝景盛被掐住了要害,加上身体的疼痛让他挣扎不得。
他看着眼前的人,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但随即很快便被他否定。
怎么可能?那人不可能活下来。
“你到底是谁?”
俞韫微偏头低声笑着,明明还是那般的好听,却掺杂着讽刺。
“我是谁,陛下,你问我是谁?”
她收敛了笑容,另一只手擡起,抚上自己的脸颊边缘,撕下了薄如蝉翼的伪装,开口道。
“陛下,好好看看吧,我到底是谁?”
那眉眼,那神情,与那人竟然是一般无二,他伸着手指,颤抖着指着对方,道。
“你,居然是你,你为什么没死,为什么?”
俞韫狠狠把手上的人摔到地上,站起来,取出方帕仔细擦拭自己的手指,丝毫刚才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她偏头,看向地上疼着□□的人,道。
“陛下,我是来取你命的。”
帝景盛大抵是知道自己要死了,强忍着疼痛,靠在墙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竟然是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到最后,咳嗽了起来,腥甜的味道在喉咙间弥漫。
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咳嗽,擡眸看向俞韫,嘴角的血迹衬的他整个人癫狂的似个疯子。
“你们凌家,就该死。”
俞韫神色一冷,拿起烛台,微微倾斜,滚烫的蜡油滴落在肌肤上,令帝景盛蜷缩着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俞韫开口,语气淡淡。
“陛下好好想想,我们凌家,是怎么该死的?”
她的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开口,如同魔鬼的询问。
“我父亲当年,为了救你,孤身闯敌营,独自对战百来人,你现在说他该死。”
帝景盛冷哼一声,恶狠狠地开口。
“那又如何?如果他再快一点,朕的双腿也不会被折磨地被废,是凌砜毁了朕的一辈子。”
俞韫擡手,狠狠甩下一个巴掌,道。
“我父亲因为救你身受重伤时,你倒好,把错都怪在他的身上。”
清晰的巴掌印在帝景盛的脸上,可见对方用了多大的力气,有多毫不留情。
“他功高盖主,就是死罪一条。”
俞韫冷笑,眸中闪过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