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红着眼看着,最后咬着嘴角,不知道跟谁较劲,气都不吭的跟着周钚孚一起收拾。
周钚孚也没有拦着他,只是找一些轻松的活给他做,把自己的随身物品收拾好,然后就叫保洁直接上来打扫,这大概也是住酒店最便捷的地方。
这一通火儿发完,虽然治标不治本,但是秦洅占的确感觉没有以前那么浓重的压抑感,有的时候转移注意力,也可以忘记自己有心病的事儿,换来一时的轻松。
还没到国际交流的日子,中国的跆拳道队就先迎来了元旦。
元旦在国外并不兴起,但是这种节日国人却非常重视,眼看着邻近比赛,几个教练在一起决定了一番,这些运动员们练来练去一年也放不了几天假,棍儿大手一挥决定了,“这行抱佛脚没用,歇吧,给一天假庆祝庆祝,新年么,不差这一天。”
沈觉点点头,“附议。”
就这么决定了,所有的中国运动员在元旦这一天都放了假。
难得轻松一下,五人组只是在外面随便找了个中国菜馆点了几个菜吃,然后举着饮料瓶子庆祝一番。
“真快啊,今年夏末就是奥运了。”盛电动叹了口气,颇有些感触,“我妈前两天还打电话跟我说,让我有空回家看看。”
“是,上一届奥运的时候我就盯着电视机,看着上面的运动员,那时候还在想,什么时候我也能上前大展雄风~”陈峰带着笑回忆着前几年的光景。
“展雄风就算了,”花末嗤笑一声,“你给他们吹个牛逼,绝对都拍手叫好。”
陈峰跳起来掐他脖子,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谁还能不吹牛逼?万一吹着吹着就成真了呢!”
秦洅占拍手,指着他,“这句话我赞同。”
上一届奥运会的时候秦洅占也站在电视机前,当时他还只是一个半专业的小运动员,大比赛打不出去,小比赛战无不胜,市里的没意思,国内的轮不上号,就这么一直混着,把自己的膝盖都糟蹋了也没有打上什么大比赛。
那个时候他就想,自己大概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机会去更大的赛场凑热闹了。
直到现在为止才有了那么一点实感,可造化弄人,秦洅占甚至对焦虑没有一个笼统的概念,他上辈子活得轻松,吊儿郎当,没有心事,他甚至不了解心理疾病这个东西。
直到现在也一样,只是觉得很难受,自己跟自己钻牛角尖钻的相当难受,可又不能不钻,他控制不住自己。
但也不可能亲眼看着自己的机会溜走,他秦洅占从来都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
吃完饭周钚孚牵着他走过天桥,把一颗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棒棒糖塞进他的手里,路人匆忙的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秦洅占握住了糖果,也握住了周钚孚的手。
“新年快乐,希望这一年可以顺你心意。”周钚孚说着老土的祝福语,语气却并非感觉到这个人的敷衍,他在逆境中像是身后唯一撑住了秦洅占的风,两个人一个使劲往上拖,一个拼尽全力往前爬。
秦洅占勾了勾嘴角,像是得到了最甜的那颗糖果,笑的像是一个单纯的孩子,“新年快乐,那我就希望……”他想了想,现在这个样子,仿佛许什么愿都没有自己努力靠谱,于是他许了一个光靠自己努力也不一定会成功的愿望,虔诚的,把愿望抛向月亮,变成了陪伴在旁的星光,“我希望明年还可以听到你的愿望。”
元旦他们自己庆祝了一下,秦洅占往家里打了一通电话,母亲白婉对他越来越不满意,电话里一直说着秦洅占自私,不顾别人的感受,出去了就不要家了不要妈了,养了一个没用的白眼狼。
秦洅占听腻了这些话,但还是象征性的回了一句,“元旦快乐。”
对面女人惨兮兮的冲他道,“我不快乐!你到底什么时候退队回来?!你什么时候能看看我,看看这个支离破碎的家,我什么时候能指望得上……”
话没说完,秦洅占的耐心却已经到了头,他拿着手机压着声音低沉道,“指望不上了,你再生一个吧。”然后他没有在等对面的回话,直接给手机关了机。
他实在是太厌烦这个算不上家的家了,幸好他现在不需要怎么回去,如果真的回去了,不出三天,他就得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