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的来了一句:“废太子贪墨河工居然还是受了‘幕后之人’的指使,本王这回也算是长了见识。却原来这世上除了父皇,还能有指使的动太子殿下的人物在呢。五弟,你且说说是也不是?”
此话一出,姬汶这边还能勉强忍着笑,慎郡王和瑜郡王(注四)却是绷不住都笑了出来。
姬沣被刺的脸上阵阵发热,却又发作不得,愤愤的一甩袖,率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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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太子姬汯贪墨一事虽然牵连甚广,姬汶却因为得当的处理躲过了一劫。今上不仅没有降罪于他,还着其领了户部的差事。
姬汶虽然曾因此事险些丢了半条命,却也因为在此事中的卓越表现而得了今上的爱重(注五),反观因为指使容子谅“污蔑”姬汶而被今上叫进宫里训斥了好几个时辰的忠恒亲王,姬汶倒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了。
这一日正逢姬汶休沐,他从前低调惯了,就算如今已经位列亲王,也不大乐意与那些攀附上来的臣子过多结交。是以即便主人休沐,忠敦亲王府仍是京城中难得的清静之地。
林琛过来的时候姬汶正在花厅打理一株枝繁叶茂的秋海棠,他极为细心地剪去多馀的花枝,连林琛走到了他背后都未曾发觉。
他瞧着心中好笑,却也坏心的不曾提醒,只静悄悄地站在姬汶身后,看他什么时候能察觉自己的到来。
是以姬汶刚转身,便被身后突然多出的人影吓了一跳,笑骂道:“来了也不知道吱一声,这是要吓唬谁呢?”说着便往一旁的椅上坐了,自有侍人上来给两人奉上茶水,正是前些日子林琛差人送过来的吓煞人香。
林琛笑着接过茶水,打趣道:“难得玄彻好雅兴,要给这相思花(注六)修剪出梅花的风骨来,区区又怎忍心搅扰了。”他又看了一眼那株已经完成了由枝繁叶茂到疏影横斜的蜕变的秋海棠,实在绷不住的笑出了声来。
人皆道忠敦亲王年少风流,允文允武,是个极为风雅的人物。又哪里想象得到这位在花艺一道的水平,竟是这般惨不忍睹……呢。
姬汶被他打趣的面上一红,忙将那竹剪子撂到一边,恨恨道:“你过来莫不是就是为了打趣我的?若果真如此,还是早些出了我这王府来的清静!”说着又嘟囔道,“我这王府里个顶个的俗人,哪有别人折花弄卉来的雅致。”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林琛的未婚妻顾相之嫡孙女顾嫣然顾大小姐,最为出名的便是其折花弄卉的好手艺。她闲时往往自个儿将那折枝花卉搭配出了模样画下来充作花样子再绣出来,见识过的官家夫人皆是赞不绝口,直到是比之前朝的“慧纹”也不差的。
只是闺中小姐再怎样出色,也只是在闺阁之间丶妇人之口中流传,姬汶能知道这些,自然是费了一番功夫查证的。他虽然心里有些闷,却也知道本就是自己一厢情愿,并不干林琛什么事儿(大雾),今日学着侍弄花草也只是一时兴起,可林琛却一开口就挤兑他那上不得台面的花艺……
姬汶也是一时又急又气,羞怒交加之下,这才脱口而出这些状似拈酸吃醋的话来。
他话音刚落便已经察觉出不对,忙止了话头,也没胆子去瞧此时林琛的脸色,只低着脑袋不出声。他此时满心的忐忑,却也是满心的期待,忐忑着林琛的答覆,亦是期待着林琛的答覆。
林琛原是嬉笑着听他说话,到了后来,却是渐渐的没了笑模样。他看着低垂着脑袋不说话的姬汶,眼神覆杂难辨——
就说好好地姬汶怎么会对花艺这种劳什子感兴趣,却原来是为了这一出!
林琛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只好仓促的笑了一声,匆匆告辞,逃也似的从忠敦亲王府赶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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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回从忠敦王府出来,林琛心里便一直存着事儿。
其实姬汶的心思再隐秘,又哪里的瞒得过几乎和他朝夕相对的林琛去?他对林琛起了怎样的心思,林琛不但心中清楚,其实还有些乐见其成的意思在里面。
说的卑鄙一点,姬汶之所以会对林琛有这种心思,还有林琛若有若无的刻意引导在里面。
林琛原本打的主意很简单——姬汶发觉自己对挚交好友起了这样不能宣之于口的心思,心中定然会觉得歉疚自责。让一位未来的君王对自己有了歉疚的情绪,无疑会让林琛今后的路好走的多。
可林琛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