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可都记着呢。”
人算不如天算,辛夷没料到他“亲父女,明算帐”这招,眼瞅着时间流逝,背着手溜达这又徘徊那地干着急,最后不得已摸到陈己诊室。
“师兄,忙呢?”
陈己一掀眸就见颗脑袋趴在门边,立即放下纸笔:“不忙!”
时间静止了几秒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同时开口:“你今晚有空吗?”
陈己垂下脸,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手插兜摸到口袋里的两张电影票:“我有的,你呢…”
辛夷只听到前半句:“那太好了,今晚帮我值个班呗。”
陈己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舔舔唇:“今晚不是师傅当值吗?”
“老辛临时有个饭局,”辛夷双手作合十状,“师兄,就这一次!我一会真有事!”
这当头一棒,陈己感觉自己犹如那支离破碎还掉渣的玻璃残骸。
辛夷讲座那次因为医馆要留人,他别无选择,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天时地利人和,他挑了个好时间约她看电影,怎么又不遂人愿。
辛夷摇了摇他胳膊和他撒娇,试图亲情绑架:“师兄,从小就属你对我最好了!”
陈己不由发怔,辛夷自懂事之来就很少跟自己撒娇,一副少年老成的小大人模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这次回来,变化不止这一星半点。
转念又一想,辛仁宗这一走,就已经注定今晚这场电影的结局,何不成人之美。整理好慌乱的情绪,重新拾起他一贯如沐笑容:“有事就赶紧去忙吧,我替你值就是。”
辛夷走后,陈己望着不久前她站的位置,颓废地薅了一把头发,信手拈出口袋里被他捏作皱巴巴的电影票,想要捋直却怎么都复原不到原来的模样。
辛夷一口气跑到街口拦下辆出租车,喘着气:“师傅,江城大剧院。”
师傅一听这目的地,直挠耳,十分左右为难:“姑娘,这个点高峰期,今天秦淮路那好像有什么明星,特堵。”
“我加钱,双倍。”
在钞能力的加持下,师傅不再作声,直截了当的二档起步,见缝就插,弯道超车,1.6的发动机硬是开出v12涡轮增压既视感。
该说不说,这钱花的值,半小时路程只花了一半的时间。
下车前师傅是这么对她说的:“姑娘,这不是我的极限,而是这辆车的极限。”
辛夷也毫不保留地赞叹:“您年轻的时候一定是卖豆腐的。”
忍住晕眩感,紧赶慢赶终于在开场前一分钟赶到现场。
石上柏给她的票是视野绝佳的第一排中间位置,辛夷落座后,场内的音响设备响起请关闭手机铃声和一些禁止项目,文明观影的温馨提示。
随着观众席上头顶灯光的熄灭,舞台陡然锃光瓦亮,像是进入到另一个空间维度。
演出正式开始…
因为没有连贯着上本观看,剧情上,辛夷一知半解,只好翻阅座位上的场刊恶补知识。
身旁一融入黑暗男人察觉到她举动,出于好意轻言道:“其实就是一耄耋老人弥留之际的人生回顾。”
这是辛夷第一次看话剧,这真实的视觉盛宴原比电影来得震撼,它的冲击力是那些大银幕无法比拟的,一个个活生生的个体和你呼吸同一场所的空气,近距离感受他们的喜怒哀乐,浪潮似的递进情感向你袭卷而来。
电影可以ng,话剧不能。
前者你是上帝视角,但于话剧,每一个人都是参与者,你可以是路人甲,路人乙,或者历史的见证者,跟随着灯光,音乐变化感受演员们的情绪,仿佛身临其境正在发生的故事。
石上柏出现那一刻,身姿欣长,灰呢西装外套,鼻上架着金丝眼镜,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儒雅气质。
辛夷最直观的感受好似那个时代的人从泛黄的老照片中缓缓向她走近,一出口,就是标准字正腔圆的台词,不用字幕都能听清的那种,似乎充满魔法般一个一个字自动跳出来,瞬间抓住观众的耳朵。
演技上没有很刻意,就是很自然地牵引观众的视线情绪在自己的节奏里。
看到这里,辛夷有些恍惚,分不清哪个才是现实。
对林小姐的克制别扭,对信仰的向往追求。
石上柏真的把这个有血有肉的角色塑造的非常成功。
他不是理想的恋人,不是合格的子孙,他毅然决然,他义无反顾,他是个伟大的历史复兴长河建造者。
话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