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丰裕侯,话就在这里了,我跟阮依兄弟一场,你如果还要继续陷在萧州这个泥潭里,等到你回头见了阮依可别说我没有提醒你。”楼临熙将威胁混在看似的关心中,暗示着自己杀鄂升是奉了王命,现在可是为了情义给了你机会。
“等下你可以找人捎个信,后日你就可以带着你的人回去了。”
“阮依?”丰裕侯陷在自己的世界里,听到这个名字迷惘了片刻才想起来是他远在朝歌的儿子。”他在哪里?“他蠕动嘴唇道。
“他十五岁的时候死在了征讨化州战里,我们将他埋在了朝歌城外的归冢,竖了碑。”楼临熙往杯中斟酒,酒声叮咚清脆。
他不可能回丰裕了,十五岁便战死沙场,回了丰裕入不了族地,也不会留下姓名,也不能立碑,就跟真正的孤魂野鬼一样了,在朝歌还有很多和他一样战死的兄弟为伴,还会留下姓名。
你也不会知道他长得什么样,是什么脾性,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他死得那样得快,箭直接穿过了他的胸膛,什么话也没来得及说就没了命。
没有人知道他最后想到的是什么。
楼临熙从一个小兵开始,每一次有同袍死去,质子旅的众人都会将他们安葬在归冢。坟冢越来越多,她的地位越来越高,袍泽越来越少,大家越来越沈默。
她留下饭菜出了院落,听见有人说齐永言在找她,打起精神让人将他带来。
他有些踌躇难说,楼临熙倒是春风拂面般问他有什么事情。
齐永言鼓足勇气问出自己的心事:“千夫长会杀了来得那些诸侯吗?”
楼临熙身形一顿,心中已经过了千万可能,和煦地道:“怎么会呢?你也看见了城中诸事未稳,需要几位诸侯稍等几日而已。不是让你们去见见自己的父亲吗?就是未了宽解他们啊。你没有和你父亲说清楚吗?”
“真得吗?”齐永言喜笑颜开:“我这就跟父亲说清楚。”说着就要去找霍城伯。
“等等,齐永言。”楼临熙叫住他。“你和你父亲多年未见,感情难免生疏,你多和他说说自己的事,让他多了解你一点。”
“我的事。”齐永言为难道。自己所经历的并不是什么值得诉说的事。
“我之前看伯邑考就蛮关心姬发的,姬发有什么事情也和伯邑考说,所以他们兄弟之间感情才那么好。而且这么多年,你在朝歌也吃了不少苦,那些事情不说你父亲怎么知道你受了多少罪呢?会哭的孩子会招人怜爱的。”楼临熙看似设身处地地劝解道。“那些事情我们也承受不来的,告诉你父亲你这些年的感受,知道吗?不要像崇应彪那样,相认不相知。”
“知道了,千夫长,我会告诉父亲的。”齐永言被楼临熙的话语劝动勾起自己的委屈,神情动容道。
“快去吧,告诉常越你这两日不必上值了,多和你父亲叙叙旧。”楼临熙拍拍他肩膀鼓舞道。
“您这是在做什么呢?”淳一从后面出现看着雀跃地齐永言道:“既然做了决定为什么还给他们希望呢?”
“杀了他们有什么用呢?”楼临熙反问,没等淳一回答她就自顾自道:“帝辛倒是杀了东伯侯等人,有什么用呢?崇应彪的下场还不够明显吗?杀人为下,诛心为上。杀人不诛心,徒劳无功。”不把那些父慈子孝天伦之乐的假象撕开,他们怎么感受到血淋淋的伤疤有多痛。与其一遍遍问自己,一次次给自己微末的希望,不如一次揭开伤疤,即使往后都会流血,起码清醒地活着。
接下来的两天,楼临熙紧盯着几位诸侯,丰裕侯为首的四个诸侯打发人出去报了平安后,收到了楼临熙让魏坦在外围散播的帝辛仍在的消息,四位诸侯纷纷表示自己受到蒙骗,纯属无心之失。
楼临熙自然是善解人意地表示自己知道大家受到鄂升的蒙骗,只是诸位用兵的动静那么大,帝辛要是问起自己,自己也不好交差啊。我给大家宽容,大家也该投桃报李给我点东西吧。
此话一出,四位诸侯打量着楼临熙想的是什么主意。
楼临熙也不打哑谜,直接开诚布公道:“诸位各自留下一千兵马,那样陛下问起,我也可以说列位是知晓鄂升谋反,举兵助我平乱的。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丰裕侯有几分意动,他家底最后,自然愿意花钱免灾。其他三位家底较弱的人都在做思想斗争。楼临熙不急不缓地垂眸等待,没去看他们打眉眼官司。
“梁伯,我此行只带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