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楼临熙是在闻太师召集的会议上看见的崇应鸾，她擡头看到他逆光而来，阳光耀眼，看不清他的真容，直到他走到自己面前，恍若故人来。楼临熙看向一边的姜文焕，他没有丝毫的惊异，是已经见过了崇应鸾。他和崇应彪不愧是孪生兄弟，容貌相似到连楼临熙这样与崇应彪朝夕相处多年的人也有一瞬的慌神。

他们容貌是相似，但是气质确实不同的，崇应鸾是北方风雪里捕猎的虎，崇应彪是朝歌丛林里求生的鬣狗。

闻太师议事帐中座无虚席，楼临熙捡了个角落坐下，听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各种谋略，她捡着能用的消息听着，暗自打量着列坐：邓婵玉丶邓忠丶张节丶辛环丶陶荣丶馀庆丶吉立，还有魔家四将，姜文焕丶崇应鸾一众。他们对着舆图排着各种路线，进攻谋略。

议事散，楼临熙刻意等了等姜文焕打探崇应鸾的消息。

“闻太师请大王王命封崇应鸾为北伯侯。”姜文焕道：“我与他也没有多少交谈，你问我也没用。”

“他见过大王吗？”楼临熙问。

“没有，他是在途中汇合的。整个军队中，除了我和闻太师的部下外，其他人都是途中加入。”姜文焕如实道。

“原先崇应彪的北方部质子旅呢？”她发现崇应彪黄河身死后，原先的人手去了哪里。

“一部分被大王献祭了，还有一部分我把他带出来了。”他说：“再放在朝歌肯定全军覆没，能救一个是一个吧，死在战场上也比不明不白死在朝歌强。”

“你打听这些做什么？”姜文焕知道她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不会无缘无故问起这些。

“你还是好好准备出征吧，东伯侯。”楼临熙没有丝毫留恋地转身就走。

这一次她的任务就是守卫阵地。

闻太师不愧他三朝元老文治武功之名，力挫西岐众将。楼临熙即使身在五十里外的阵地也能遥见天空中的雷电交加，飞沙走石，喊杀喧哗。

人在这里算什么呢？

楼临熙闯入姜文焕营帐，他正在包扎伤口。

“殷郊没出现？”楼临熙追问。

“没有。”姜文焕忍痛道。

“姬发呢？”楼临熙见他包扎不便，伸手接过药粉和麻布，熟练地清理伤口，撒上药粉，听见姜文焕倒吸凉气的声音加快了手中动作。

“没有。”姜文焕咬紧牙关，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崇应鸾那边也没有？”楼临熙用力缠上麻布，激起姜文焕一声低叫。

“你能不能轻点！没有，崇应鸾部就在我旁边，我们对上的是南宫适，辛甲二人。”姜文焕喝了一口酒，压住烧人的疼痛。

“我劝你今晚睡轻点吧。”楼临熙觉得哪里怪怪的，姬发没有出战本身就是件令人生疑的事情。

是夜，众人被惊天的响动惊醒，西岐的人夜袭。楼临熙看着姬发骑着雪龙驹，身着黑甲朝向闻仲营帐杀去。

“崇应彪小心背后！”楼临熙朝背对姬发方向的崇应鸾高呼一声。姬发听到这个名字骤然回头去看。可他以身为饵，诱得所有人都向他杀去，根本看不见崇应鸾。他身边围着哪咤丶雷震子等人，寻常近身不得。

“敌袭！”金戈相交，马嘶人嚎，难辨敌我。西岐将士如同猛虎闯入羊群，朝歌大军死伤惨重，人马相撞，遍地尸横。火光凄厉地照亮了天边：粮草被烧了。

连楼临熙这个自始至终都置身事外的人也要说一句此招甚妙。白日连败，只为着晚上这出其不意的一击，朝歌大军千里而来，粮草辎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烧掉粮草，西岐之围便可解。

见粮草起火，姬发并不恋战带人就撤，留下一地焦土伤兵。闻太师骤然苍老，他摆手让群情激愤丶扬言要杀回西岐的众人止声，传令大军后撤三十里。

楼临熙在帐中查看文书时，有人通报姜文焕来了。他甫一进门就道：“闻太师离了军营，骑着墨麒麟不知往何处去了。”

“该是往师门去了。”楼临熙扬了扬手中文书道。

“你怎么知道？”姜文焕惊奇道：“何时学了能掐会算的本事。”

“人长嘴就是说话的，我自然是问到的。”楼临熙让他坐下，倒了被水递给他：“我希望你在下一次议事的时候提醒闻太师帝辛的命令：杀姬发。”

姜文焕闻此差点泼了茶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楼临熙毫不在意他的激动，条例分析道：“闻太师此战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