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落微连连称是。
捐酒原本便不是话少的人,看火守炉整整半夜,想来也是憋得难受,还在絮絮叨叨:“你还差点废了我的药。这仅仅一棵相思草,费时费工费人费力,可不是一般的难得…”
姜落微敷衍地直笑。捐酒随手一指,一道一闪而过的熠熠金光便在二人面前迅即消逝,一阵火花带闪电地,直奔采莲洞中。
姜落微愣神着,却听捐酒笑道:“你看,我们唐晏多能干丶多勤劳,这会儿又干农活去了。”
两只习惯了黑夜光度的眼睛被猝不及防这么一闪,姜落微下意识擡手遮挡,待那金光消散,才愣问道:“这是唐晏?”
“还能是哪个。”
唐晏这手画流星丶移物化形的本事可谓天赋,不过此术不可谓不伤身,看着方便,实则透支其力,用过一次便要休息许久静心调息。
捐酒闲闲评价道:“跑得真快。这是耗子被猫撵了?”
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宋兰时牵了牛回来,一面将手中现摘的一把青草喂给它,一面向捐酒道:“方才收到蝶笺,藤州有事交接,近日便到。我与姜公子且先行了,来向师尊告辞。”
姜落微忙向捐酒辞别。
话音未落,有一浓眉大眼,约莫十八九岁的白净少年正从采莲洞中遁出,腰悬三尺剑,靴上还沾着草泥土屑,想是打理药草到一半,便被捐酒毫无预兆地匆忙叫了出来。
少年向捐酒微微一颔首:“师尊。”
捐酒指他过去:“此行路远,我方才听风掐指一算,恐怕未必顺风顺水,锦年你跟着一道去。”
温锦年显然并未料到捐酒召他出来,为的是竟然是这么一回事,面上愣着,也不多问,愣过以后便再一拱手,从善如流地向宋兰时趋近一步,垂手旁待。
姜落微一直亦步亦趋地跟着捐酒,哪里见他掐指算过什么吉利平安,正自疑神疑鬼,捐酒横了一眼过来:“你又扭扭捏捏的做甚,有话快问。”
姜落微赶紧摇手,满脸赔笑道:“没有,弟子愚钝,方才是自己想不通,现已茅塞顿开。多谢先生救命之恩,弟子告辞。”
宋兰时也向捐酒颔首致礼,转身离开。
姜落微跳着脚携剑跟上,三步并作两步,逃也似的,温锦年走在最后,拨草踏水,一路缓行而去。
风吹草低,飒飒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