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身缩脚地才能勉强塞下。你去桌上对付一晚兴许还踏实安稳些。”
“我本来便做此打算…”师兄愣愣地应承,眼珠子一转,小心翼翼道:“你当真胆敢与掌门同榻而眠?他…睡相好吗?”
“不太好。”姜落微回忆昨夜种种,感慨万千地将师兄肩膀一拍,语重心长道:“师兄且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便忽略了青娥那一副满脸惨不忍睹的表情,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若说要毁去秦韵仪手中掌握的蚕蛹,其实倒也不难,鸿仪仙尊一道地冥圣火,便可将之灰飞烟灭。
然而,前些日子他才收到消息,据仙尊所说,南极之境生有一种可替中蛊之人根治蛊毒的长生草,仙尊极欲求取其种以兼济天下,故此,上月仙尊便已云游出山,至今仍然不知去向,即便武陵诸仙要请他老人家出面,一时也不知从何找起。
武陵山上倒是有火种十数,还需一位会祭火的仙师丶一枚能引火的媒介。
由于各人天生命格已定,武陵诸仙多半从其天赋丶择其所学,例如,常客洲自幼所习皆是风雷法门,元蝉枝本身为花木之属,姜落微与她大同小异,原也顺理成章地投身钻研祭木法门;直到姜知意殉道,姜落微才反其道而行,改学了与本身命格相害相冲的祭雷法门。
放眼望去,堪用之人竟只有一位命中火属丶且曾寸步不离李画屏左右,埋头苦学祭火法门,已然将近七年之久的岳丹磷一人。
至于引火媒介,倒是手到擒来。第一个浮现在姜落微脑中的,便是采莲洞中産出的相思草。
若能向捐酒求得一株相思草在手,也可免得沦落当年李画屏被迫自焚相殉,以答天谴的下场。
然而,以武陵诸仙素来眼中容不得一粒沙滓的作风,能否对素来水火不容的遥川一派屈意相求,且先揭过不谈;即便可以,若武陵当真亲手使用相思草,如此倒行逆施之举,不仅方正风操一夕扫地,且从今往后不知要受多少人鞭笞唾骂,弄得擡不起头来。
姜落微心烦得很,正独自坐在客堂当中苦思冥想,唐斯容拎着一柄长剑,左摇右摆丶步履蹒跚丶打着呵欠,噼里啪啦地踢着鞋下了楼来。
他四下环顾一圈,见姜落微一脸苦大仇深地,捧着一杯抿了半天也不见丝毫消减的茶,便兴致勃勃地近身,撩袍在他身边坐下。
姜落微睨了他一眼,话也不说。唐斯容依旧兴致勃勃,抓着姜落微的手腕晃了两晃:“哟,小姜,起这么大早呢。”
姜落微目不斜视,一下把他的手杨开了:“没睡好。”
其实他平日里贪黑惯了,本也不至于闹得身心俱疲,但自愿彻夜无眠与提心吊胆地半睡半醒到底是两回事,后者更费精神,简直不如一迳睁眼到天明。
“怎会?此地风水不错,不闹鬼也不压床的,”唐斯容嬉皮笑脸地调侃他,“你不至于还有认床的毛病罢。”
“我没有认床的毛病,也拦不住你宋师兄有梦游的毛病啊。”
唐斯容眉间起澜,义正词严道:“首先,虽然宋兰时是遥川的大掌门,我次于他,但他是我师弟,你辈分给我捋清楚了。其次,你如何知道他有梦游的毛病?我带了他这许久,竟对此一无所知,奇也怪哉。你昨晚与宋兰时同房?那床空间甚小,你俩叠着睡的?”
姜落微扯了扯嘴角,扭头一掌抵住唐斯容锲而不舍愈凑愈近的脸,又转而掐了他的后颈,折往另一个方向,“你有病?我无处可歇泊,借他的地儿休息一下怎么了。难不成还睡你房里去。”
唐斯容一把拍开他掐在后颈的手:“你不怕被我一剑钉死在床上便仅管进来。你今晚还睡他那儿?”
“我守夜。”姜落微啪嗒一声将茶杯在桌面扣下了,“今夜换师兄去我哥房里休息。”
“嘶…真不检点。”唐斯容扔下一句不知所云的话,便自觉无趣地换了话题:“罢了,不提。你大清早的一个人想些什么?”
姜落微陷入沉思,半晌,如梦初醒,垂首看了看杯中残馀的茶水,与自己晃动的倒影面面相觑,“你们与秦氏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唐斯容若有所思,偏首打量垂着眸子的姜落微,眉弓下压,灵鸟般精明的双睛中笑意一深,抵掌道:“简而言之…是我们一臂从她那处买蛊,一臂希冀有朝一日能对她下蛊丶埋入土中种出一棵擎天好木的关系?”
姜落微冷笑,悄无声息地扯了扯嘴角。
唐斯容不以为意,续道:“她以为我们意图取其而代之,千防万防,总不亲善,算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