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寤寐

寤寐

唐斯容满面费解地盯着他看了许久,只觉恍若隔世。

良久,方才纵身鱼跃,一惊而起,惊恐万状地猛拍自己脸颊:“没死?”

“往哪儿死去。小少爷您可真能睡,一言不合便是十天半月,又不是七老八十耄耋神仙,敢情您是骨子里天生长瞌睡虫了。”阮延瀚指着人脸骂道:“我亲手喂了你不下十粒灵丹妙药,又亲眼看着您的伤口迅速愈合,唯恐您不小心吃多了好药,但凡再不醒来便要直接得道飞升,还想死呢?想死死外边去,别脏了我这块风水宝地。”

闻言,唐斯容立时腆脸卖乖:“那不是… 疼得很么,未曾就此一睡不醒,已是不幸中之大幸。”

阮延瀚虚虚一掌劈去,“少些花言巧语。”

唐斯容扯了个嬉皮笑脸以示敷衍,转眸四顾,又小心翼翼地压声道:“不过先生… 你可知道那青衣老道士是何人?我与他有数面之缘,然对其姓名籍贯生辰八字一无所知,每回相见,皆是不由分说大动干戈。此人修为深厚,不可不防,否则今日死里逃生,明日… ”

“怕他做甚?”阮延瀚没好气道:“如你亲眼所见,溺毙水底,即便他是九命妖猫,也早该走到奈何桥了。其二,他不是老道士,今岁也不过将满三十,只是常年服用百忧解,不知节制,导致毒蛊侵体,灵力四溢,故而貌有龙钟老态。”

唐斯容愣了愣,灵光一闪,这才想起那青衣道士被一笔挑进水中的临死之状,不由哑然失语,喃喃道:“他究竟是何人… ”

阮延瀚笑颜打断:“一位老朋友将儿子托付于我,如此罢了。你当真想知道?”

“哦。”唐斯容悻悻然,心不在焉地拨弄或袖口脱落的绣线:“不想。”

“谅你也不想。”阮延瀚哼笑一声,眼角馀光扫见画屏上那幅紫藤繁英,凭栏处,晨霞斜照丶彩凤还来,不由目中一深,话锋一转:“你还记得当年那位坠湖而亡的小姑娘么?闺名郑熹满。”

唐斯容神色微滞,作神思远往态。

回忆片刻,他才犹豫不决道:“是有这么个人。当年有一案,在宋兰时的琴上发现天蚕丝,貌似此案与此人还有些瓜葛…”

“是。”阮延瀚略颔首,道:“同是丧命于此,郑熹满轰轰烈烈纵身投入拂柳湖中,虽然死不瞑目,但远比这人跳得干脆。”

宋兰时蛊毒发作时的那股疯劲儿一过,便筋疲力尽地倒头睡去。

数日以后,宋兰时终于醒转,又变回彻头彻尾的翩翩公子,拘谨斯文得令姜落微嘴角一歪。

端看姜落微后颈那块惨不忍睹的血肉模糊,宋兰时立即面露惶恐,仿佛自己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一经清醒,便惶惶然俯首称歉。

姜落微倒是觉得患难相助,无足挂齿,让他替自己后颈伤口处敷好创药,转眼便将此事抛诸脑后。

唯宋兰时难掩自责,面上总是隐约有几分不言自明的郁郁寡欢。

姜落微低低“嘶”了一声:“疼!哥你从未做过这替人疗伤包扎的活儿罢?应当先取白布将我脖颈处固定,免得我胡乱挣扎之下反而更加劳心费力,不能担心碰伤花枝似地动都不敢动我… 罢了,哎。我没事了。”

宋兰时放下手中的创药,慢慢道:“方才我心智狂暴之时陡然想起,唐晏从前有一段时日博览经籍,四处翻书,专研画地为牢之术。我与他出入随行,虽不通关窍,然得浅识其中奥理。”

后颈犹火辣辣地有一阵没一阵隐隐作痛,姜落微心不在焉地应道:“哦?什么奥理?”

不曾想,宋兰时竟一字不差地将原文从头至尾默诵出来:“曰:‘画地为牢者,取至亲或至爱肺腑之血为墨,引毫以勾勒咒纹。欲破咒者亦取其血,循原纹而逆行,一挥而就,不可中断’。纵观上下文,虽再至亲至爱不过本身,但施术者的血其实并不一定堪用。”

闻言,姜落微若有所思,十指交扣,默默在心底盘算。

宋兰时沉寂片刻,又道:“犹观阮宁秉性,私以为他并无自掏心肺,只为作个画地为牢结界的可能。”

“那倒是,言之有理。”姜落微扯了扯笑,只觉脑中嗡嗡作响,“但桃源上上下下男男女女岂止数万口,即便仅限于冻春山之内,亦有师长门生等成百上千,欲觅其人,真可谓是大海捞针。再说,刿鉥腑脏丶掏心掏肺的,这人当真还有气么?如果他早已魂归离恨天,我上哪儿刨他的坟去。”

宋兰时闭目凝神,又默诵道:“‘欲作此术,每逢凶日,应以鲜血重绘咒纹,以利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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