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太后薨了

他恨她害死了锦笙，她也恨他见了自己最为不齿的往事，他们的母子关系，早已没了复原的一天。

当晚，太后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还是年轻时的模样，身着凤袍，颇得圣宠。

凌璟陌和锦笙都还是小时候的模样，凌璟陌对她颇为尊敬，锦笙追在她的身后叫着母后。

锦笙的声音甜甜的，她笑着：“母后，母后，儿臣想吃青梅酥～”

太后陈凝沉浸在梦境中，沉浸在难得轻松快乐的氛围里。

突然，画面一转，梦境变得昏暗起来。

方才还对他尊敬有加的凌璟陌看向她的眼神充满恨意，而方才还追在她身后叫母后的锦笙满脸鲜血，狰狞着向她爬过来。

锦笙声音空灵，稚嫩的声音染上凄厉，不停地喊着：“母后……母后……儿臣好疼啊……”

梦中的陈凝根本不敢直视锦笙的眼睛，疯狂地往后退。

可她退一步，锦笙就爬着逼近她一步，口中的喊叫声不断。

“母后为何要害儿臣呢……母后不喜欢儿臣吗……”锦笙精致的小脸上满是血迹，可偏偏又露出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来。

梦中的陈凝哆嗦着，不断地重复：“母后喜欢锦笙，喜欢丶喜欢的！”

锦笙“咯咯”地笑着，可听在陈凝耳中，却是十分瘆人：“儿臣听说母后犯了错……不如……母后来为儿臣守墓吧……”

“不要……不要……”

画面又是一转，祁王嘴角流着乌黑的血，扯着她的衣摆不放：“母后，我如今得此下场，都怪你！你下来陪我吧！”

“不要……不要！啊——”太后从睡梦中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

“太后娘娘，您怎么了？”听到陈凝的叫声，文穗急匆匆地进了内殿，“可是魇着了？”

陈凝看到文穗姑姑，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使劲摇晃着文穗的身子：“文穗丶文穗……你告诉我，他还没处置祁王对不对？对不对？！”

文穗闻言， 面上一僵，但依旧说了实话：“娘娘，您今日睡得早，奴婢没来得及告知您，就在亥时，陛下赐了祁王殿下一杯毒酒，祁王殿下此时已经丶已经……”

陈凝听完文穗的话，彻底绝望，喃喃道：“是真的，方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娘娘，您说什么呢？”

陈凝没有回答文穗，只是慢慢用手捂住了脸。

没了，什么都没了……

而且，好像人人都恨她……

可是她又有什么错？！人活在世上本就该为自己筹谋！

凭什么丶凭什么一个个都来指责她？

文穗见她这般，以为她还是在为陛下会如何处置自己忧心，便安慰道：“娘娘可是在为陛下会如何处置您烦忧？娘娘且放心，只要咱们去给陛下道个歉，陛下总会顾及母子情分，从轻处置的。”

文穗说完这话也有些心虚，可她总要让太后娘娘宽心。

听完这话的陈凝心里愈发不痛快，她深吸一口气，抑制住想要朝文穗发怒的冲动，声音有些疲惫：“文穗，你先下去吧。”

文穗不敢不听陈凝的话，行了一礼，欲言又止地退下了。

陈凝双手抓着身前的锦被，嘴角挤出一个苦涩的笑：若她没猜错，明日凌璟陌便要与太皇太后商议该如何处置她了。

正如她睡前所想的那般，不论求不求凌璟陌，凌璟陌都不会放过她，无非是死罪与活罪的区别罢了。

况且，她也不稀罕去求！

明日凌璟陌对她的处置，无论是如梦中那般丶让她去给锦笙守墓，还是一杯毒酒送她西去，她都不服。

若是去给锦笙守墓，她陈凝身为太后，脸面还要不要了？

若是赐她毒酒，她更是不肯。与其被她所恨之人结果，她还不如自我了结！

陈凝握紧了拳头，心中似是作了决定。

第二日。

凌璟陌正在圣辰殿处理公务，便听敬公公在殿外喊了一声：“陛下。”

“何事？进来。”

敬公公走进殿中，一脸严肃：“陛下， 宁寿殿传来消息，太后薨了。”

闻言，凌璟陌停下动作，脱口而出：“什么？”

“文穗姑姑今早发现的，是上吊自缢。”

凌璟陌闻言，怔愣了一瞬，随即便又恢复了平静的神色，冷声道：“吩咐下去，按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