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后的程星并没有急着找新工作,虽然保险公司是肯定不会长久的待下去,但因为收入还不错,实在也没有什么必须马上找工作的紧迫感,毕竟人这一辈子,做牛马的时间那么长,先享受完这难得的悠闲时光再说吧。
林远森非常支持,完全理解女友想要gap year的心情,经常在忙忙碌碌工作之余,挤出时间来陪她四处游玩。林远森发现程星虽然在粤省已经生活了7年了,但很神奇的是,她居然一直没有正式体验过粤省本地的生活。
“我以前听人说学校就是‘象牙塔’都觉得好老土的比喻,宜家咩世代,仲有学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你点做到一句白话唔识港,一滴local people的feel都冇嘅?”
程星翻了个白眼,“现在的学校,从老师到同学,说的都是普通话,我能学到几句粤语?”
“五五渣渣。”
“哎!你骂我!”程星立刻揪出来。
“你不是不会粤语吗?”林远森好笑。
“识听不识讲啧。”
“死鸡撑饭盖。”林远森挑眉。气得程星不想理他,过了一会儿林远森又凑上脸来求和,“唔怕啦,以后我教你,话嗮我白话、普通话都甘标准。”
“切!”
“你不觉得吗,有几个广东人普通话像我这么好?你就不好奇?不想掌握语言学习的奥秘?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我不求。”
“你是不是不会求?那我教你。”
林远森深呼吸一口气,突然弯腰抱着程星的胳膊晃呀晃,还把脑袋从程星肩脖间的空隙伸出来,大脸在程星脸上蹭啊蹭,嘴里说着:“求求你求求我嘛!”
给程星恶心得一激灵,哭笑不得地求饶,“你赢了你赢了。”
于是听林远森简要分享了一下,他是怎么伴随父母鞋业代工事业的腾飞和自主品牌的拓展,在粤省出生、首都启蒙的,后来父母事业的多元化发展和需要,将事业重心重新转移回铁城——这个坐落于珠江口西岸的粤港澳大湾区的重要节点城市,他初中又回到了铁城,最后美国求学读完高中大学的故事。
“唔怪之得。”程星听得津津有味,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小时候的语言环境还是挺重要的。”
“对,语言发育黄金期,但是过期了也没事,比如你和我一起,粤语日进千里不在话下。”
程星笑眯眯地表示赞同,林远森又说带她去吃吃“小时候的味道”,是现在难得的美味「沙翁」。
“沙翁?跟莎士比亚有关系吗?”
“联想能力不错,”林远森冲程星竖起了大拇指,程星骄傲地微斜着昂起头,正要自我表扬一番,就被林远森善意地嘲笑着调侃:“可惜九唔搭八。”
“莎翁这样点心明朝末年就有啦,又叫炸蛋球,因为出锅时要在表面裹一层细砂糖,看起来像满头白发的老翁,因此得名莎翁,白话叫‘沙壅’。是老广使用糯米粉、白砂糖和猪油制作一种的贺年点心,也是我小时候的童年回忆”。
拐到小街小巷,才找到一间门店看起来残旧窄小的小铺,一个白底招牌上写着红色的店名,招牌下缘有些被时间侵蚀的发黄的颜色,看起来颇有老广身上特有的闲散气质。门口墙角边摆着土地像和香炉、果供,算是老广的“常规操作”,一个玻璃柜横在店前,只在侧边留下了一条极窄的通道供老板自己出入,后面严丝合缝地卡着炸炉,上面摆着新鲜出炉的古早点心,旁边贴着手写的价签,样样都算是极其低廉的良心地板价了。
老板居然还能认出林远森来,热情招呼他:“阿森仔!好耐冇见了喔!”
“系呀老细,我都好挂住你!”
“个衰仔,得把口。”老板毫不留情地笑骂,显然娴熟非常,“挂住我又没见你来探我。我仲记得你细细个果阵同你阿爷经常来铺头食野,后尾你搬走佐,间中见你几次啧,今日难得,等阿叔请你食野!”老板热情地招呼着林远森,看得出来,跟他是真真切切的旧相识了,又指着程星问林远森:“哩位姐姐系边个呀?睇来面若银盘,好福相。”
“系我女朋友。”
“哎呀!森仔你有你女朋友啦!以前你阿爷仲担心你婚姻大事,宜家安乐嗮啦!”
程星不好意思地用手肘撞了撞林远森,林远森接过老板给的点心,一番推拉后坚持扫码付款,最后才拉着她的手与老板话别。
“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回到车上后,林远森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