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赝品
在他们面前的居然是早已死去的郁扶桑, 他一身年轻旅者的打扮,十分熟稔地招呼两人:“怎么掉水里了?来喝杯热茶?”
昏迷的陈思恩也在这时悠悠转醒,他睁开眼睛, 很自然地搭话:“都怪大少爷顽皮,非要去池塘摘荷花,这就来了。”
什么大少爷?陈思恩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称呼过自己了。
随着人慢吞吞从地上站起来,萧赫异须得仰起头才能看见他的下颌,他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缩水了。
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 许是见了凉风的缘故,他一阵头疼, 眼前的场景变得亦真亦幻, 郁扶桑鬼魅一样出现在他眼前,伸手扶住了他的额头,幽幽道:“既然不舒服,就回房休息吧。”
这句话像有什么魔力, 萧赫异极力维持清醒, 眼睛却不听使唤地闭上了。
他迷蒙地点头,被身后的陈思恩接进了怀里。
同一时间,长刀架上梁越年的脖子, 鹤升月强压着冰冷的怒火, 低沉诘问:“殿下是不是在你这里?”
梁越年,犹格堡一名普普通通的研究员,碰巧医术不错,偏好接一些没有太大风险的外快,生平为数不多的爱好是对着天眼系统查馀额, 最常见的口头禅之一:少管闲事。
但是俗话说的好,越是做不到越是爱强调。
托手欠的福, 梁越年的性命又一次挂在了别人的刀锋上。
上次还是因为关颂……
他闭闭眼,颇有经验地讨饶:“少侠,刀下留人啊。”
鹤升月没有闲情逸致跟他插科打诨,手腕一紧,刀锋下的皮肤已然裂开一道血口。
梁越年“嘶嘶”吸气,默念一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叠声招出了皇女的位置:“跟我来跟我来!我带你去见她!”
鹤升月收刀还鞘,割掉了梁越年耳边的一撮头发,冷冰冰地说:“你只有一次机会,要是让我知道你骗我,下一次掉的就是你的脑袋。”
梁越年摸了摸自己耳边凉嗖嗖的皮肤,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殿下什么眼光,这小暴脾气……”
优格堡不是医院,但是梁越年的休息室是病患的家。
曾经白棘躺过的地方,如今躺着一个人事不省的女人。
鹤升月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苍白脆弱的东陵玉,殿下在她面前向来是无所不能的,她总是明媚的笑,一切困厄在她面前都微不足道。
……哪怕是死亡。
鹤升月颤抖着指尖,几乎不敢去碰触那张陷在白色床单里的脸。
她强压着心尖的不安问道:“殿下只是受伤了……对吗?”
鹤升月大概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脆弱,像悬着一簇摇摇欲坠的火苗。
但是梁越年还是残忍地告诉她:“抱歉。”
当年东敕因下的毒无药可解,梁越年费尽心思也只是暂时压住了毒素的蔓延,已经过去了多年,东陵玉的寿命本就不会太长,强行催动宝石也不过是加速了这一进程。
这些梁越年都没有告诉她,但鹤升月不是傻子,她想问些什么,但一直昏睡不醒的东陵玉却在这时候睁开了眼睛。
“……月亮。”刚清醒的人嗓音虚弱沙哑,鹤升月把人半抱起来,喂了她一些水。
东陵玉任人摆弄,像个听话的木偶娃娃。
鹤升月很难不把目光放在她那双温柔的凤眼里,半分责怪的字句也说不出口。
东陵玉假死谋划多年,帝国大大小小的变动背后都有她的影子,如今眼看着贵族将要彻底倒台,她的心事将了,唯一遗憾的还是让鹤升月发现了自己的存在。
说到底,还是当时自己没忍住先去看了她,留下了蛛丝马迹。
东陵玉轻叹一口气,再次唤道:“小月亮,别为我伤心。你知道的,我大仇得报,该是要祝贺我的。”
鹤升月笑不出来,她想起逃窜的贵族首领,讷讷道:“对不起,让人逃跑了……”
东陵玉知道那个老谋深算的东西必有后招,本来就没有指望这次能一下子将他们一网打尽,多亏有审判庭的配合,情况已经比预想中好了许多。
梁越年虽然很不愿意强行插嘴,但是有件事情迫在眉睫,他还是打断道:“我之前说的办法殿下考虑得怎么样?白棘他们已经进本了,再犹豫片刻,说不定那个异化物就消失了。”
鹤升月骤然擡眸:“什么办法?!”
东陵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