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棘撕开了伪装的娇弱,那点天真的脆弱在他身上一丝一毫也没能保留,直视人的目光带着隐隐的压迫感,满身藏不住的尖锐锋芒。
白老板笑了一声:“客人,欢迎来到深山旅店,我是这里的老板白棘。”
白老板走出了柜台,白明星很容易就看到了柜台后立架上摆着一排璀璨的金奖杯,色泽饱满,看上去经常被人擦拭。侧边的柜子上摆满了很有年代感的dvd,粗略扫过去足有近一个世纪的知名电影。
白明星最后将目光落在白老板身上,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原来在它眼里,将来的我是这个模样。”
蓝色的荆棘纹路不知何时完全舒展开纸条,环住白明星的脖子,像戴了个能自己发光的chocker。
白老板从这句话里分辨出了关键信息,先安抚了片刻缠在身上躁动不安的黑影,才淡淡开口:“这位客人看上去想和我私下聊一聊。”
白明星认可了他的说法,顶着众人八卦的目光,跟着人走上了木质楼梯。
他的视线礼貌地落在人脚后,没有因为好奇而无礼地打量面前的美人。
深山旅店的建筑风格看上去只是一间别具匠心的民宿,楼梯侧面挂着一些简笔画丶风景画丶大热明星的写真,甚至还有一面写有旅客寄语的墙,看上去白老板是一个很有格调也很有想法的人。
白明星的思绪很快飘了一圈,在路过三楼的时候停下步子,突兀地开口:“不如就在这层找个地方吧。”
实际上,深山旅店的“氛围”浓度和鬼屋一样逼人,三楼正是白棘感知到的源头。如果天眼系统能够给他及时地科普,白明星会明白这个所谓的氛围浓度在帝国通用语里有专门的词汇指代,叫做异化物污染指数。
白老板快他一步,站在三楼与四楼的交界处,脸色因为光影变换显得晦暗不清,轻易地给人压迫感。
可是擡头看他的时候,白老板脸上又分明挂着柔和得体的笑,对突然造访的不速之客也维持了基本的耐心和礼貌。
可惜白明星不吃他这一套,虚伪也好热情也罢,左右白明星也不是来住店或者交朋友的。
他这时候又抛掉了错觉般的礼貌,行为变得自觉,径直踏入了三层的走廊。
白老板很无奈地跟着他,直到他停在“a044”的房间门口。
白明星单刀直入:“这里住着谁?”
白老板见状,面色也冷凝下来:“这是客人的隐私,不方便透露。”
白明星摊摊手,一脚踹开了结实的木门。木门狠狠撞上墙,又迅速回弹,被白明星伸掌拦住了。
不方便透露就不方便透露,又不是进不去。
白老板是个武力废,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家夥行事这么粗鲁,阻挡不及,a044房中央夺人目光的油画已经暴露于人前。
画纸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四处都是浓稠的血与披着人皮的鬼,白明星在原地站了两秒,像被画里呼之欲出的戾气震慑。
白老板幽幽道:“原来客人并不是真心想和我交谈,而是来破坏公物和强闯民宅的。”
白明星听到这股子造作的味道就生理性不适,幽蓝的火苗无风自燃,在他指尖跳跃着旋转,白棘看到画的瞬间,已然知道需要做什么了。
唯一的问题是,他像打火机开合一样逗弄着指尖的明火,对着身后把目光粘在画上的白老板:“看上去你们都已经死了。”
白老板说:“看来你已经知道了,这里是死后的世界,只有亡魂才可以进来。”
“那么你又是什么时候踏入‘死亡的陷阱’呢,”白老板红唇勾起嘲弄的笑,“敏锐的小孩?”
白明星心神俱震,消失的记忆似乎被这句话勾动,他着迷了一样向着画走出半步,指尖即将染上画上鲜艳欲滴的颜料。
白老板冷眼旁观,暗暗祈祷他快点回去,毕竟同一个人不能同时处在一个时空,放任他呆在这里,保不准消失的就是他自己了。
黑影察觉到白老板的不安,轻轻环住他的腰,像一个笨拙的拥抱,这时候白老板看上去又是有几分温情的,与上一秒满目讥诮的蛇蝎美人判若两人。
白明星即将走入陷阱。
指尖却在碰到画纸的前一秒突然停住了,火焰猝然燃起,碰到了那副脆弱的画。
画纸的材料看上去有些特殊,混杂着刺鼻的烧烤味,油脂丰富,燃起来又快又猛。
白老板像是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白明星弯起眼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