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一刹也好，难过一时也罢，泥土的腥臭味确是真实的。

李思思复杂的表情过后，继续干呕。

“她是不是有喜了呀”，邻近一位弟子问道。

沈天枢双眼一立，计从心来，云淡风轻道：“没错，怀了我的孩子。”

李思思眼眸大睁，一脸惊愕。

沈天枢表情逐渐狰狞，环视身旁的其他弟子，冷冷道：“我们俩人自幼青梅竹马，如今帮里要将我发妻卖入青楼，我绝不能忍。正如你们所见，我将妻子面部弄脏，就是想躲过这一劫，若是谁人胆敢多嘴宣扬出去，我誓杀此人。”

“放心，决然不会拆散你们这对苦命鸳鸯。”，一人道。

“放心放心，我们不会说的，对了我也留在云梦县，到时候捕快大人多帮忙。”，另一人说道。

沈天枢深谙画饼的道理，轻笑一声言道：“不瞒各位，捕快只是暂时的，师父已经为我铺好路，明年我就是云梦县的捕头，到时候有需要兄弟的，尽管开口。”

“青长老厉害的紧，我就没有这么好的师父。”，说话人摇了摇头。

“青长老只收了两个徒弟，那是一般人能有的福分吗。”

沈天枢见已有效果，转头望向管事方向，松开了紧搂师姐的手臂。

李思思走出几步，回头望，泪眼含情。

沈天枢微笑，摆了摆手。

俄顷，女弟子列好方阵，管事由方阵一角开始行步，仔细端详每一位女弟子。

时而摇了摇头，落笔奴仆，身前的女弟子大喜。

时而点了点头，落笔卖身，身前的女弟子大哭。

一列散去又一列。

到了李思思。

沈天枢心中焦急，管事不是痴愚之人，又怎会看不出师姐脸上有意涂抹的泥土。

他在赌，赌管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赌管事是醒目的人，不敢招惹身为长老的师父。

万幸的是他赌对了，管事在师姐面前犹豫再三，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更没有擦去师姐脸上的泥土，甚至忘记落笔，便走向下一位。

李思思回头与师弟对视，心中惊喜之情透露在眉宇间。

女弟子方阵散去，师姐弟二人跑向彼此，这一刻，彼此的眼中再无他人。

相拥，紧紧相拥。

“没事了，没事了。”，沈天枢欣喜。

李思思一言不发，只顾将脸颊在师弟的胸膛蹭来蹭去。

片刻休息，混合方队再次列阵，目光锁定石台。

管事小步跑向石台，躬身将整理好的文本呈递。

黄长老接过文本，目光扫视。

复查?...沈天枢大呼不好，那个老泰迪不会发现端倪吧。

青长老沈禾一把抢过文本，冷冷道：“复审之事还是让老夫来吧，黄长老大字不识几个，省省吧。”

“匹夫又想抢功是吧。”，黄长老怒气上头，斗气迸发。

嗖～

帮主闪身到黄长老身前，按压其臂膀，轻声道：“都是自家人，何来抢功不抢功，你二人皆是月下肱股，别让小辈们看笑话。”

黄长老气散，背身。

师父牛波一...沈天枢大喜，师父复查就稳了。

沈禾扫视片刻，而后拱手道：“禀帮主，在下有一女徒弟，样貌俊俏远超寻常女子，理应卖入云京城的三大楼，到时可接触大量朝中重臣，也便于打探消息，为帮主效力。”

帮主拍了拍沈禾肩膀，朗声道：“好！”

台下无声雷鸣。

天塌了，这是什么勾八师父，举报自己徒弟？还为徒弟找了个颇有名气的青楼卖，你是神特么师父...

怪不得告诉师姐筹备上京的盘缠，早就设计好了…

沈天枢心中暗骂不断，再观师姐双眼翻白，周身瘫软。

大会在高层们的欢笑声中结束。

外勤弟子四散而去。

负责内勤的弟子们搬着圆桌、木椅与酒肉，呈送到石台上。

帮主携四大长老与来自各地的分舵主一同把酒言欢。

与之截然相反的，是即将卖入青楼、此刻面如死灰的女弟子们，以及无可奈何的女弟子相好。

有人愤恨，有人苦笑，有人泪眼，有人仗剑。

“苍天无眼，愿化为厉鬼，吃掉台上的面具人。”，一女子高喊，旋即自刎归天。

“哈哈哈，算我一个。”，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