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温和,只是说出来的话却酸溜溜的,“那迟迟这么厉害,以后会嫌弃我吗?”
不妨他突然来这么一句,顾迟迟脸上的表情呆滞了一瞬,她纳罕的看了骆川一眼,似乎在惊奇他竟然会担心这种事。
她差点脱口而出“当然不会”,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楞楞的看着骆川,想不通他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却有暗喜在心里不知不觉的蔓延开来。
。。。。。。。。。
和顾迟迟这边因为上电视和报纸喜气洋洋的气氛不同,a市的顾家气氛却十分压抑,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
“你看看你这女儿!”
何翠芳将那份让她看了肝疼的报纸狠狠的拍在顾大勇的面前,气的连平时温温柔柔的语调都维持不住了,尖声道:“咱们惦记着她,以为她在乡下吃苦,家里条件这么不好了,我都准备了一大堆东西,还从牙缝里挤出钱想着寄给她!结果她呢?出息了啊,都上报纸了,连给家里寄个信都不肯给!”
“这么多年,我虽然是个当后娘的,但对她比对自己亲生的都亲结果她竟然一点也没把我和你这个当爹的放在心上啊!”
说着何翠芳顺势坐在顾大勇旁边的沙发上,柔弱的抹起了眼泪,“我知道,她一定还在怪我当初把她的名字填上去了...但那不是上头催的急吗?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会知道政策变动这么快啊!”
她委屈极了,抽抽噎噎的,似乎真的为继女的伤透了心,“后来她结婚,我不是还把准备给咱儿子上学的钱寄给她了吗?怎么会气性这么大!恨我也就算了,竟然连你都不顾了...”
“好了,你别说了!”
顾大勇原本看到自己女儿出现在报纸上的喜悦在何翠芳这么一番话之下已经所剩无几了,原本看到女儿重新升起的那么一点微末愧疚变成了厌烦。
但他虽然也觉得顾迟狼心狗肺不知感恩,但那毕竟是他和前妻唯一的女儿,就算又再大的气,他也不会当着何翠芳的面说,反而阻止了她继续抱怨。
“她还小呢,你和她计较这么多干什么?”他皱着眉指责何翠芳道:“翠芳,你不能因为最近家里困难,就把气撒在小迟身上,她不知道咱们的情况,一时没顾得上我们也是有的。”
这几年政策变动越来越明显,顾大勇所在的革委会曾经有多么风光,现在就有多尴尬,他这个副主任更是尴尬中的大尴尬,其他人都在找关系试图调动,只有他,不上不下的,连调动都难。
最近有消息说要取消革委会,顾大勇眼看着就要失去工作了,何翠芳急得的不行,天天在家看什么都不顺心,一点就炸,简直让顾大勇怀疑自己的老婆换了个人。
但像今天这样又哭又闹的却还是第一次。
原本以为被自己使计打发去了乡下,又顺手嫁给了当地的泥腿子,拔除了顾迟这根让她寝食难安的心头刺,让对方一辈子在土里刨食,成为一名村妇,何翠芳很是舒心了一段日子。
结果没想到,顾大勇眼看着就要不中用了,顾迟这个小贱/人竟然上了报纸被当做典型表扬!!!
她一个乡下人的老婆,凭什么?!
还什么御厨传人的合夥人?
呸!顾迟那个蠢货也配?!
想到回来的路上,一群得到消息的邻居对着她名为恭维实为挖苦的话,何翠芳就气不打一出来!
但顾大勇一副不想管顾迟的样子,让她有气没出撒,她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盘算着怎么才能重新将顾迟打回泥潭。
眼光一转,她看到坐在一边看热闹的顾学博,动作就是一顿。
她儿子这么机灵,又一表人才的,才应该替代顾迟这个没脑子的蠢货上报纸被表扬啊!
想到顾迟被她三言两语哄到团团转的过去,何翠芳心里一合计,有了主意。
于是远在新河镇的顾迟迟就收到了来自后妈的问候。
“我爸身体不好?工作要丢了?”读着信,顾迟迟差点笑出声来。
要不是这封信实打实是后妈寄过来的,她甚至都要以为这是谁特意来给她报喜来了。
她怀着看乐子的心情,继续往下看。
“看到我上了报纸,我爸身体好多了?希望我回去看看他?”
看完信之后,顾迟迟挑了挑眉,摸着下巴笑的像个小狐狸,“我这后妈看来是贼心不死,特意写这么一封信过来,还不知道憋着什么坏水儿呢!”
骆川静静听着她碎碎念,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