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刚出口她就被自己声音里细微的沙哑和哽咽吓了一跳,洛衔霜也略有震惊,但终究不形于色。
洛衔霜说:“我手伤了,不太好包扎,帮我个忙?”
言寂殊闻言,站起来走到洛衔霜跟前,弯腰拿起纱布,等洛衔霜上了药就帮她缠上。
言寂殊忐忑着,犹犹豫豫好久才做好心理准备,拐着弯问洛衔霜:“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什么,你想杀他,或者说想把事情闹大了?”洛衔霜由着言寂殊帮自己包扎,明知故问道。
言寂殊当然也看得出洛衔霜是明知故问的,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言寂殊不再像往常那样呛她,而是说:“嗯,还有……我下药这事。”
洛衔霜看着言寂殊有些不自在的模样,突然弯了眼睛,她说:“从我入宫,看到你的时候,你的眼里,写的就是不甘与仇怨。至于……下药,从宫宴开始?”
言寂殊楞了楞,她并不很能理解洛衔霜的警觉性,到底自己是哪出了问题。
洛衔霜看着她,含笑说道:“言寂殊,你的眼里可藏不住事啊,有些什么心事,总是能看出来,不过……其实也难得有人会跟我一样敏感,上一个这样的人已经死在彦阳了——这,也是他教会我的。”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言祭殊问。
洛衔霜擡起手,看了看言寂殊包扎的样子——挺细致的,最后打的蝴蝶结,洛衔霜轻轻拽了一下,没看明白到底为什么,这结不容易散。
“不,我不算是帮你,也是为了我自己。我说过,这深宫里,最好还是要有个照应的。而且……我的身份,本就是被盯着的,你要是出了事,我也保不全啊——至少,不会过得那么轻松了。”
好吧,也是因为你是秦姝言,你帮过我,自然是要换回来的——这才是最主要因素。
但这话洛衔霜不会对言寂殊说,只是过了好一会儿,洛衔霜才又笑着,对言寂殊说:“好好好,因为……有些人可没那么大的勇气——”
言寂殊本来都要有些伤感了,突然听到这话,知道是洛衔霜在噎她,一下子没那么伤心了。她还是能看出来,洛衔霜的施以援手,不带那么多目的——或者说不全是。在这当中,关心还是要占了一部分比例的。
“你好好休息,我去偏殿了。”言寂殊最后站起来,将纱布和药都收到柜子里。
洛衔霜拉住言寂殊,在灯下看着她,眼里添了一两分故意找事的意思,她笑着问:“不哄哄我的?我爱钻牛角尖。”
言寂殊楞了楞,看着洛衔霜,一时有些无措。
洛衔霜就快要藏不住笑意,她心说:“你这样怎么能行,秦家教了你诗书礼法怎么就没教你点弄权之术呢,多好骗啊?因为秦家一心忠君,看不清真正的时局,何况你是儿,更是无须知晓吗?”
这些心理话活动到底只会存在于洛衔霜的心里,半分都不会显现在面上来。
片刻后,还是洛衔霜抛了台阶,她道:“这样,明天我想吃桃酥,顺便帮我折枝腊梅?如何?”
“……好。”
“早点休息吧。”
次日清早,洛衔霜起来就看言寂殊正折了梅花过来,洛衔霜不由一笑,她轻声说:“这么乖吗?”
她系好斗篷才慢慢悠悠掀开帘子,走过去,很自然地就取下言祭殊手里一支红梅,说:“寂殊啊,问你个问题?”
言寂殊点点头,便看着洛衔霜,等她开口。
“如果,我教你杀人,教你那些步步为营勾心斗角,你会怎么看我啊?”洛衔霜说话声音一贯很轻,言寂殊却从来听得清晰。
片刻后,言寂殊道:“不会怎么看啊。”
“那你呢?会学吗?”
言寂殊没有犹豫,她点头:“会啊。”
的确,秦家一贯重书礼,是不曾教过言寂殊这些,但洛衔霜不一样,出身武将世家,尤其还是驻守边地的重臣,想来需要谨慎。而她总是要学些兵法谋略,懂得识人心弄权谋的。
“好。”
是夜,雪停了,言寂殊拉着洛衔霜就要去院子里,一边拉她一边叨叨:“快走!”
“啊?干什么?”洛衔霜喝着茶,莫名其妙站起来,有莫名其妙到了门口。
“你说了教我的,快走。”
洛衔霜歪歪头,很想说你要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的,但莫名其妙又还是没说出口。
“好好好——”洛衔霜拿着早上言寂殊折的梅花,便当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