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诗,那人折成小船的,被她收在箱子里,为了防止被人发现,还特地锁在小盒子里。
因当时心底惴惴不安,只怕父亲发觉诗文非她所作,她格外谨慎,至今仍记得,那是一个小黑盒子,四四方方的,还不及话本大,上头纹路,是只趴着的狸猫。
但玉胭不确定她出嫁时,是否有将那小箱子带到将军府来。
找了约莫半个时辰,能找的地方,玉胭都找了一遍,一无所获。
她最后对素月道:“咱们回一趟玉府。”
东西不在将军府,便只在玉家了。
玉家
玉胭先去了趟母亲那儿,而后才回的闺房。
下人时有在她屋中清扫,但不会动她放在屋里的东西。
玉胭先翻了翻抽屉。
她存放物件,要么是放在抽屉里,要么收进大箱子里,再要么是塞进柜子下边丶床底下。
玉胭一样样翻过去。
按道理,她应是先考虑将东西放在抽屉才是,抽屉里有几个上锁的小黑盒子,但都不是有小猫纹路的那个,玉胭不死心,也怕自己记混,每个都打开检查过。
玉胭能够确定的是,她并没有丢掉那只盒子,只要她耐心找下去,定然能够找到。
如此又过了半个时辰,玉胭在一个堆放杂物的大箱里找到那个小盒。
小黑盒子被堆在箱子里,已经落了灰尘,玉胭吹了口气,吹散盒子上的灰尘,又取出帕子擦拂。
拿起盒子时,挂在正中的小锁撞在盒身上,叮当作响。
与黑盒一同被收进箱子的,还有与之配套的那把钥匙。
玉胭捡起钥匙,擦了擦,打开盒子。
盒子里,最上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对桃红色宝石镶嵌的耳环,玉胭还记得,这是当时她自个儿上街偷偷买的,后来找不着了,没曾想,是被收进了盒子里,上了锁。
耳环下头压的,还有各种各样杂物。
玉胭在下边翻到被旁的杂物压扁的几只小船。
她取出一只小船。
纸张薄薄一层,她展开时,小心翼翼,只怕将纸张扯烂。
纸张摊开后,皱皱巴巴,被压得太久,布满折痕,好在纸上的字迹依旧清晰。
玉胭粗粗一眼扫过。
心脏砰砰狂跳。
即便她早有猜测,即便她想到那些诗文会是楚存阙在背后相助。
可心里想,与她真正确认,好像还是不同。
确认以后,比她尚未确认时,心绪更要纷乱,更要难以宁静。
虽说玉胭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多看几眼,也能记个七七八八。
那册子上的字迹,玉胭记得很清楚。
与她手中这张纸张上的字迹,很相似。
要论不同之处,便是手里这张,笔锋还未似册子里的那般凌厉。
真的是楚存阙给她的。
难怪他不敢露面,难怪他只将小船送到她窗前。
玉胭心脏跳动不止的同时,也有些滞闷。
他定然是知道,她若发现是他送的东西,不会用,这才选择躲在暗处。
诗句映入眼中。
玉胭眼前浮现的,却是少年坐在案前将纸张折成小船的模样,是少年悄悄翻进她院中在她窗前放下一只小船的模样。
玉胭指尖微微用力,在纸上留下浅浅的指痕。
窗外,挂在檐下的风铃轻轻晃动,声响清脆,那是风留下的痕迹。
**
玉胭晚膳后回了将军府。
她原想捧着盒子,到楚存阙院中去的。
进了府,才听得府里侍卫窃窃私语,说楚存阙傍晚受诏进了宫。
他不在。
玉胭心底莫名空了空。
她回到自己房中。
不时打开盒子看上几眼。
盒子阖上时,想打开看,看了以后,心中又空落落的,很不是滋味。
素月今日见玉胭好多次看着盒子发楞。
心说太古怪了点。
从前不见玉胭对什么东西有这般的上心,如今却抱着个小盒子,爱不释手。而且那小盒子,以前不见得玉胭多喜欢。
纳闷归纳闷,素月也不曾多想,对玉胭道:“娘子,浴房备好水了。”
玉胭这才放下手中那只木盒,还用桌上的丝帕擦了擦盒身。
这夜玉胭没再去楚存阙院中。